同时,愣住的还有野猪皮,因为阿台正是自己的亲舅舅!
那年他和外祖父出游,遇到李成梁,那时李成梁还不是总兵,李成梁见财起意便杀了外祖父王杲,对外称是盗匪所为,慌称自己赶去时已经晚了,盗匪跑了,他只救下一个孩子。
外祖父王杲被李成梁杀害时自己才只有七八岁,当时自己躺在地上,假意睡着,因为李成梁不知他目睹一切,所以,他才能一直在李成梁手里委屈求活。
那时自己太小,也太害怕,所以虽然见到舅舅却没有敢说实话,李成梁也没有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自己小时候曾多次见过娘舅,长大后虽没见过,但阿台的书信确实时常收到,他看着书信,也是十分思念舅舅的,甚至令他不敢给阿台回信,怕心中所想流露在纸上,惹李成梁怀疑。
他望着那个少年,他知道这个被武功的少年就是他小时的玩伴,他现在已经长大,小时的玩伴阿云也长大了。
巴图阿叹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只因尼堪外兰城主家的小姐那齐娅前几日在后花园玩耍,却忽然突发不适,口吐鲜血,虽仗着珍奇灵药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仍是危在旦夕,大家都知道,妙手回春赵花堂是行医里的第一把好手,尤其善于治疗奇难杂症,是以尼堪外兰老爷才辗转打听到赵花堂先生的消息,寻到这里来,谁知云少爷年轻性急,竟出了这种事。”他一个人喃喃自语,也不知有没有人在听他的。
赵花堂此刻似也看出杨开泰的痛苦,先看了看少年的伤势,又把了把他的脉息才站起来道:“我担保他非但性命无碍,而且一切都与常人无异。”
尼堪外兰大喜道:“武功呢?”
赵花堂冷冷道:“为何定要保全武功?难道他日后还想杀人么?”
尼堪外兰愣了半晌,叹道:“先生有所不知,只因阿台城主只有这么一位少爷,而且又是练武的奇材,所以阿台兄对他期望很高,希望他将来能光大门楣,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已被废去武功,真不知该怎么伤心了。”
赵花堂冷笑道:“这也只能怪他自己管教不严,怨不得别人!”
巴图阿此时一言不发,但满脸都是痛惜之色,过了一会,他才向杨开泰躬了躬身子,说道:“杨大爷,你也无需......,咳,这一切也都是天命,我们也该走了。”说着他过去扶起了阿云少爷。
阿云向杨开泰望了一眼,神情复杂,但始终没有开口。
杨开泰望着阿云,心中想到以往时光:原来他便是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童,现在却长这么大了。
他深夜前来,为了救人甚至不惜伤他人性命,现在怎么一句不说便去了?瞧他满怀心事,我可不能不管。
杨开泰当下微笑说道:“小云,你可还记得我么?”
阿云无力地点了点头。
杨开泰道:“我本不知道你就是小云,可你却是知道我的,对不对?我本也诧异,为何你那一剑没有刺向我的手腕,就算你没有我快,但总是可以划伤我的。”
阿云并不答话,眼中却已含着一弘清泪,杨开泰继续笑道:“我的武功好学的很,这些年我也得到了一些名家功夫书籍,你若想学,我以后大可教你。”
能得杨开泰亲自指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阿云似乎并未心动,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杨开泰又道:“若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但说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