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超道:“阿台伯伯,我愿意拿出我全部的家当支持您,充当我们起事的军资。”
阿台笑道:“好,好。”
阿勇也说道:“阿台伯伯,我师傅虽然一直行踪飘忽,但她也来信说,不久便会回来,她让我转告阿台伯伯,她虽然是女流却也想为老百姓做点好事。”
阿台抚掌笑道:“好,好,天下英雄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呀。”
大家共同举杯,其乐融融,关内可谓一片大好,此次起事还未有任何交战,但是阿台等人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李成梁必败,所有的百姓必然胜利。
战事还在紧急的准备着,大概又过了一个月,终于全部准备妥当,觉昌安、阿台和尼堪外兰,以及三城比较有威望的军官巡视三城后,来到了尼堪外兰的营中。
三城中,阿台的的城中最好,军民一心,士气高涨,尼堪外兰的城中最差,军中甚至还闹了一出粮荒,这位城主只管自已有吃有喝就好,却对城中百姓,甚至士兵都不闻不问,要不是阿台放粮支援,他的兵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因此心中十分感激,对阿台不断的表示谢意。
阿台不以为意,大家既然是共同起事,本应互帮互助,几人正在营中休息,忽然探子来报,原来这次李成梁集结各营兵马共计一万千多人,已经安排在关外的边境上,看来他并不想顺利渡过这个冬天,让阿台等人继续壮大。其战略上并无久战之意,集合了所有兵马,看样子是要先发制人。
阿台心中暗想:李成梁不打自招,若是没做亏心事,何必连句解释都没有,就急忙调集军队。其实,就算李成梁解释又有什么用,起事时,阿台是以吊民伐罪的理由攻打李成梁,就算李成梁没有杀王杲,只凭他欺压百姓,就已经是死罪。
觉昌安脸色难看之极,他害怕阿台等人不顾敌情也领兵出战,抢先道:“我军初至,不知敌情,用兵谨慎些为好,但是敌方大举集合,绝无久战之意,我们不可主动出战,应该暂避锋芒,抗下他的攻击后,等他们粮草不及,军心不稳,再主动出击。”
尼堪外兰脸色阴沉的厉害,觉昌安虽然没有说他的意思,但是他却认为觉昌安另有所指,心中愤愤不平。
阿台想了想道:“我也认为有理,我们的人数上并不比敌军,前方又多是山路,不利大军追击,我以为不妨暂避锋芒,等他们士气锐减,我们再一鼓作气,收拾他们。”
尼堪外兰打断他道:“现在敌情已明,正当迎面而战,使李成梁不敢小觑我关内英雄,我们整军备战,本来就是为了攻打李成梁的,现在我们还未出军,他却欺负到头上来了,若是我们守城,岂不是让他笑话,阿台城主如此说,可是胆怯畏战么?”
巴图阿瞥了一眼尼堪外兰,微笑道:“阿台城主从北面而来,不明地理,原也怪不得他。山路的确难行,但正因山路难行,明军的骑兵才不好发挥。我们的军士都是本地人,熟悉这里地势,不妨主动出战,若是两位城主还有疑虑,就由我们的人马为先锋便是。”
阿台道:“我们共同起事,本是为了大义,由谁的人马出征都是一样的,不分彼此,只是此时出征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外面还下着雪,山路难行,所以还请尼堪外兰城主三思呀。”
若是守城,必然守在他尼堪外兰的叶赫城下,对城中百姓必然要有所伤害的,倒不是尼堪外兰担心百姓的死活,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城中必然更穷,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让他真的为先锋出征,他又不敢,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等到大家散去以后,夜晚十分,巴图阿找到尼堪外兰,两人在尼堪外兰府中密谈。
尼堪外兰开门训斥道:“巴图阿,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找我,有何事需要禀报?”
巴图阿叹道:“尼堪城主,你怎么能同意守城呢?”
尼堪外兰把他迎了进来说道:“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觉昌安、阿台都不同意出征,你难道让我带着我们的兵出征么?若是这点家底都打光了,我怎么办?”
巴图阿道:“我们的粮草是阿台借给我们的,可是只够十天左右,况且,若是我们一直不肯出征,守城而战,那我们城中的消耗也必然越来越大。”
尼堪外兰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巴图阿道“若是这样一来,您的威望必然会慢慢减弱,而十天过去,我们又得找阿台支援粮草,你说那时他如果借口推托怎么办?”
尼堪外兰道:“咱们共同起事,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应该会借吧。”
巴图阿长叹道:“我的城主老爷呀,就算他肯借您,您说我们营中的军士吃着他给的粮食,是感谢您呢,还是感谢他?长此以往,您这个城主只怕也名不副实了。”
尼堪外兰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由惊起了一身冷汗,说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巴图阿正色道:“主动出击!”
尼堪外兰道:“我们主动出击,若是打不过怎么办?”
巴图阿道:“正如您所说,我们和阿台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要是打不过,他必然是要支援的,不然他这个关内武林盟主,怎么服众呢?”
尼堪外兰笑道:“副城主,你说得对,你现在就去整合兵马,我明天就带兵出发。”
巴图阿拱手道:“城主英明。”心中却暗暗道:副城主?哈哈,事到临头你才想到,我是副城主而不是你的仆人么?只怕已经晚了。
翌日一早,大雪又起。尼堪外兰不顾觉昌安和阿台的阻止,一意孤行,独自带着本部军士出征,他朝着阿台冷冷的笑道:“你们既然贪生怕死,不妨留在这里,等我得胜归来的好消息吧。”而后一言不发,骑马踏雪而去,留巴图阿在城中安置。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至眼前,一眼看去晶莹剔透。巴图阿伸出一只手去,接过几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入手即溶,快得来不及看清它的样子,巴图阿笑道:“对于我的手而言,雪花落下虽然有所触感,但是它付出生命也无非转眼就溶。我的城主大人,小的在这里恭候您的归来,”他望着南方冷冷笑道:“只怕您永远回不来了。”
同样在感概的还有阿台,望着远去的尼堪外兰,他站在雪地里感慨良久,忽尔哑然失笑,喃喃自语道:“我在这里长嘘短叹,又能于战事有什么影响呢?希望尼堪外兰真的能得胜归来吧。”
觉昌安和阿台也都各自整理军士,翘首等待着探子的禀报,如果尼堪外兰得胜固然最好,虽然这样的希望并不大,若是失败,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出去接应,至少能将尼堪外兰接回城中,这样损失也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