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涛儿呢,涛儿又是怎么回事?”
“哪有什么云涛?”云涛像在自嘲,“从无云涛,自始至终,我都是钩吾山的凶兽而已,凶兽狍鸮。”
云藏噙着泪望过来,这她已经早有感觉,但从未想过,云涛竟是凶兽。
这时,人群里有悉悉索索的交谈声:“怪不得狍鸮这么久都没出现过,原来竟化作了人。”
“我不懂,你又为何前来参这一脚?”
云涛笑得凄惨:“原只是为了大人,助云璧之力罢了。现下,只想让你平安。”
他幽深的眼里倒映着云藏的身影。
再看这一眼罢。
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发话:“云府一家都是妖怪,有仙人在,咱们可不能放过他!”
十年的凶案一朝明了,十年的恐惧一朝退散,十年的阴郁一朝破开,群情激愤,便有人要打要杀地冲上来。
烛蓝揉着眉头,她还有话想要问。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她一脸不耐:
“闭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再多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瞬间,人群一片静寂。
“云璧,她让你怎么做,你说得再清楚些。”
云璧看看倒在血泊之中的烛茗,又看看烛蓝,他眼中的火焰早已熄灭,此刻,已无生气。
“你若是补救一番,我便救云藏一把。”
“真的?”云璧、云涛激动地望过来。
只要云藏能活,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人群中则传出声声怨言。
仙人不帮着自己也就罢了,还要助那凶徒一家,真是岂有此理。
云藏望着攒动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狼狈的亲人,心中早已做好打算。
“是这个女子,”他指向烛茗,“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
烛蓝听了,心中一动:“是不是叫齐蛩?”
“对,”云璧拼命找寻着那时的记忆,“是叫齐蛩。他让我存够千个少女的精血,还让这个女子帮我,就能……咳……咳……”
可他话没说完,嘴里便冒出缕缕青烟。
糟糕,是蛊毒!
烛蓝想要解毒,但云璧的魂魄早已不全,蛊毒一旦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燃烧为灰烬。
云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眼中悲痛万分。
“做的好。”人群里有小声的喝彩。
烛蓝懊恼地回过头:“你在干什么?”
烛茗并未回她。
她还在小声念着咒语,想把云藏体内的咒语一并催动。
“我给你三次机会了。”
烛蓝冷着脸,淡淡说完这句话,手势一动,回烟便插向烛茗的胸口。
她这一套做的是行云流水。
事情发生得太快,烛茗看着自己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一脸的不敢置信:
“烛蓝,你怎么敢?我可是魔君钦定的太孙妃,是你大公妻鹿蜀的心头肉……”
可她话未说完,回烟就被迅速拔出,接着又加重力道扎在她的心上。
“从小到大,你见我我有什么不敢做?”
烛蓝歪着脑袋看她,带着凌冽杀气的烛花印在她眉间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