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蓝与小姤到清了客栈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客栈原就地处偏僻,人烟稀少,现在更是无人经过,于是烛蓝决定光明正大地施法。
她放出一条影蛇探路,影蛇行动很快,他们赶紧跟了上去。
木兆的房间是找到了,不过已经人去楼空。
桌上只余已经凉却的茶壶;窗子也没来得及关上,发黄凋谢的竹枝探入窗来。
木兆早已离开。
瞥到桌边肆意扔着的手帕,瞧见上面的点滴血迹,烛蓝心想不好。
她连忙唤出一只影蛇。影蛇迅速收集完木兆残存的气息,便向房外极速离开,两人见状赶紧跟上。
码头上依旧冷冷清清。
烛蓝狠狠一跺脚,就把那守码头的家神鱼人们震了出来,一个个七歪八斜地倒在地上,一群小个子精灵摸着自己的屁股“哎呦哎呦”地直喊。
烛蓝一眼就瞧见那白胡子、白头的小个子老头——那是东夷家神鱼人的首领。
那为首的白胡子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先是“唉,唉,唉”地大叫几声,后又敷衍地朝烛蓝行了个大礼,阴阳怪气道:“钟山奶奶,您怎么来了,小的们失礼了。”
烛蓝没工夫跟他说嘴,揪着他的胡子着急道:“老头,你我两族的恩怨改日再说。我问你,就翠山的木兆姑娘有没有来过这里?还有竹勿醉公子,有无见过他的踪迹?那盘山老龟是不是又贪财带他去了归墟?”
却见那老头打开了烛蓝的手,跳到一旁,一边慢慢整理着自己的长衫,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事……老夫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跟钟山的人不熟。”
说完两手一背,拧着脖子昂着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瞧着烛蓝。
又急又气又忧虑,烛蓝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额上的烛花印慢慢显露着痕迹,周身也开始散发着一股戾气,不过还未发作,就见那老头突然双目含泪,侧过身子去,咬牙切齿但又滔滔不绝地道。
“钟山少主,我们鱼人一族曾跟你族有过种种恩怨,现如今我族已被牵连至此,只能做个家神。千百年的怨念你却让我连发作的机会都没有,还当着我族小辈揪我胡子。我能说什么?木兆姑娘带着一个病秧子,在半个时辰前就被盘山老龟驼走,去往归墟了。并未见到竹勿醉公子的身影。”
说完,老头瘫坐在地上开始哽咽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太欺负人了”。
烛蓝见老头这样,内心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行,旧事谁对谁错我也不再提。今日你们对钟山有恩,这样吧,老头,这一年内鱼人去就翠山饮酒,只凭你们那鳞片便可敞开喝。这样总行了吧?”
那老头也不抬头,从交互的袖子里露出两只大的骇人的眼睛:“才,才一年?”
烛蓝揉揉额头,无奈极了,刚才升起的恻隐之心顿时烟消云散:“怎么?不够你心意?鱼人一族有多贪财,这九界谁人不知呢?”
“好,成交。”老头跳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响指,迅速消失不见了。
烛蓝摇摇头,转身向归墟方向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朝小姤说道:“走吧,去归墟。”
小姤呆呆地站在那里,刚刚被这老头的一幕幕行为搞的不知所措,摸不着头脑的他连声应了一声“好”便跟烛蓝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