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陈光不再说话,单手搭在车窗上,抽着已经快要到头的烟。
沈璃开了车门,下去之后将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尔后插兜往前方走去。
这是一片老旧待改造的居民区,路灯之下将人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五六米远一盏路灯,装了跟没装一样。
有些路灯因为坏了没及时维修,搁一边也不管了。
踏着一会儿光明一会儿黑暗的水泥地板往家的方向走去。
时不时有骑着单车和小毛驴的下班族从身旁飞驰而过。
这群憨比玩意儿,总觉得自己命长。
沈璃笑笑,掏出手机突然想起没电,只好又搁回兜里。
头脑有点晕,她觉得可以直接晕下去,留着点收拾行礼的意志就好。
过马路时,她没有左右细看,径直往对面走去。
前方黑暗处转出来一个人影,刹车踩出刺耳的金属声音,活像将死之人的尖声嘶喊。
“操,你特么找死呢。神经病。”
没反应,听得太多了,习惯了,不,或许已经麻木了。
沈璃没有一刻停留,将自己融入前方黑暗。
两旁的声音杂乱无章,炒菜声,切菜声,锅铲气势汹汹拍打着炒锅的声音,大人打骂孩子的声音,刺耳但却神奇的和谐。
一种病态的和谐,独属于这儿居民楼的和谐。
猝不及防,一盆水直接从天而降,砸在她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一股子血腥气立马扑面而来。
头晕,恶心,想吐。
沈璃撑着膝盖,弯腰吐着,什么也没吐出来,接着是胃部传来的抽搐,一下一下,似是将整个胃攥在手里狠狠扭着,只能剩下干呕。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血,但知道这栋楼住着一混混头子。
几乎有些艰难地跨过这里,她知道,脚底肯定沾了那血。
到了自家楼下,她尝试着抬脚,跨了好几次才终于踏入里头。
她住在五楼,慢悠悠爬到三楼时,就已经能听到五楼传来的斥骂。
好事儿的邻居纷纷把门开了条缝子,探出一个头听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