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跨,横斩,突刺,旋斩,剑刃狂歌着割开空气跳起旋转的舞蹈,仿佛不是一柄追寻血肉的兵器,而是平静的在演绎着山风、流岚和日出,循环往复。
白尔斯在瞬间将男子逼到了死角。男子脸上的暴怒转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恐慌。
猎物的恐慌。
在猎捕者的死亡压迫面前,他爆发出所有的潜能想要逃跑,但他做不到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任何一个方面,白尔斯都占绝对的优势。白司合自称肝帝这点绝对不是假的,他的训练很刻苦,虽然射击技巧一时间是无法提升的,但身体素质好歹能够维持。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敢杀人,所以在切尔诺伯格的表现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窜,走到哪哪里是麻烦。
但男子给了白尔斯足以杀掉他的怒火。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在地上翻滚着,只为了躲过剑锋的凌寒,丢人的像是一只败犬。
“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白尔斯刺出一剑,穿过男子左腋下,穿透了木质地板,离男子的心脏毫厘之差。白尔斯将剑抽了出来,再次挥舞,却又被躲开,剑刃不由得发出一声挫败的清啸。
“你等着,你等着!”男子没命的朝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吼着,“老子这就去叫人,叫人回来砍死你个小崽子!你等着……”
该追击么?
冲上去用这把剑杀了他?
白尔斯沉默着,手指轻轻划过剑身,动作和那个自称武器收藏家的家伙如出一辙。
如果说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不是无的放矢……
剑刃没再像那个收藏家动手的时候一样咆哮,而是轻微的震颤着,用奇特的方式诉说着难言的兴奋,仿佛它原本就是拥有智慧的生灵,白尔斯的气息只是让它苏醒了过来。
世界好像暗了下来,一切都凝滞了,仿佛在一个诡异的放映机中被暂停,一切都停了下来,除了剑身的震颤。
时间就像是流水,而这把剑可以斩断流水。
白司合感到这把剑变成了自己手臂的延伸,或者更意象化的说,这把剑和白司合的灵魂联结在了一起。
是的,这把剑认主,它的主人是白尔斯。所以在别人拿来这把剑就是刻纹繁复的精妙工艺品,在白尔斯手里是能够切开狂风、流云和天际的凶煞恶鬼。
而现在,恶鬼醒了,被恶鬼盯上的人就只能死。
刺骨的严寒从手心渗入骨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冻结在原地,白尔斯的耳边传来谢拉格的风雪声,他忽然就站在巍峨的群山之巅,忽然又到了幽邃的寒潭之底。
而剑刃静默的横在他的面前。
白尔斯笑了,他伸出手,严寒的气流朝手心凝结,最后在剑刃上具现。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惧。
那把剑……那把剑是什么?!
炽热的地狱在身旁显现,被熔烧的骸骨从地狱之池的硫磺中不甘的爬出,抓住他的腿。
“……恶鬼,吃了他。”白司合用恶鬼的声音说道。
剑刃扬起,落下。
什么也没发生。
白尔斯突然一笑,紧接着,倒在地上,刻纹长剑吸干了他的体力。随他一同倒下的,还有不远处的男子,他在地上抽搐着,双眼上翻,显然已经疯了。
“这下面发生什么了,好吵啊……”可颂咬着一大块牛肉饼从二楼走了下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尔斯。
“可颂姐!”一名店员急忙跑了过来,“您可算来了,先前那个吃霸王餐的混蛋又来了!”
“什么!”可颂眼神一变,也顾不上身后还有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他们,立刻冲到大厅里,左顾右盼了一下,“他在哪!还不思悔改,这次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店员吞了口唾沫:“可,可颂姐,在外面……”
可颂愣了一下,看向店门外,看见一个男子疯狂的笑着,突然又变成极端的悲伤和痛苦,再一刻,又是狂吼和愤怒。
“什……什么啊,他疯了么?”
“可能是这位先生做了什么……”店员指了指白尔斯。
可颂愣了一下,将白尔斯的身体翻了过来,看到他的脸,崖心和讯使同时眼神一变。
“白,白尔斯?!”崖心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搞什么啊,他怎么在这……”
“先清理现场,把这家伙带走再说,等一下我会回店里解决问题。”可颂看向讯使,“喂,身上有香味的家伙,把他抬走呗?”
讯使点了点头,背起不省人事的白尔斯:“那,店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小事。”
“那个……”一个女孩拉了拉讯使的衣角,“这个东西,好像对他很重要,他让我帮他保管着,您和他认识,您还给他吧。”
讯使愣了一下,轻轻接过碎了一点的墨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