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只是目睹这场闹剧似的陈情,不辨神情不发一言的天帝,叹了一口气,冲上前去,对向那位仙官疑虑深重的眼神,低声道:“这位是九重天上的二殿下。”
“什么?二殿下?二殿下不是失踪多年吗?”这位仙人收起了自己的眼泪,颇感意外脱口而出道。
“具体我也不甚清楚,但是这位确然是二殿下。”
“那……”跪地的仙人眼中露出了一丝迟疑,“可是,他是二殿下,难道还能包庇这包藏祸心之人吗?”
“嘘!”另一位仙人,猛使了一个眼色,道:“你没听见啊?方才大殿下说的那人,可是……末址之境的。”
“那是什么地方?”仙人仍然不解,方才他确实听见了这个地方,复苏什么的,但他却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你……哎,你……也不怪你,但是此事我等既然已经禀明事由,便由陛下圣意裁定,你不要在殿上同他们争执,如此咄咄逼人,置陛下于何地。”说完,便同他一道,拜伏在殿上,禀道:“陛下,吟溪仙人他素来直言,于清修之地勤勉修炼,素来不问世事,还请陛下、殿下勿怪,只是此事乃是我等,还有诸多未能来此朝会的其他凡间仙僚心头大事,一时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
“我记得吟溪仙人下界之前曾在廉贞星君座下,同禄存星君也算同宗,此后禄存星君可带吟溪仙人再畅谈畅谈九重天风物。先退下吧!”
“是。”吟溪仙人知其所指,同拉着他的崇千柏仙官一道答了一声后退下。
而被突然点名的禄存星君,心中暗叹一声,亦起身颔首拜道称“是。”
天帝看着商焱与予绎已经同站殿中多时,为此事争论而引发这一场,心中愠怒,此时,只听见帝后轻轻咳一声,天帝望了过去,帝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在奉茶的柌彤。而不远处的陌桑神君,方才出言态度已经明确,此刻却像是超然物外一般,像是在看一场普通寻常的殿前争论,那笑的样子让天帝心中更是烦闷。
暗流涌动,不是今次商议的重心。不过,方才商焱一番陈述,末址之境苏醒的原因,倒是让他清楚了。
“方才商焱说到何处了?”天帝将大家的神思,拉回到所议之事本身,又朝着商焱问道。
商焱知其意,遂回道:“回陛下,正议到儿臣一路所探,却并无旁证相佐,以证明末址之境霁欢其人便是凡间之祸的主因,二弟建议此事再予继续追查。”
“嗯,近些时日,可仍有类似之祸发生?”天帝问道。
“据儿臣所观所查,大荒之上此人逃脱之后,暂无事端发生。”
“大荒……方才你说大荒之上,孤未有详听,为何此人逃脱,再同诸卿细说一番。”
“是!”
商焱冷眼看了一眼予绎,见他眸中闪过怒气,却不顾他所想,继续道:“儿臣受到陌桑神君教诲,于元神之中出来之后,并未急于发难霁欢等末址一行。但在大荒之上芽岛九凤族内,却发现儿臣一路追查之人,闯入了九凤族内法阵,意欲盗取上古法器竖亥遗骨。而此人逃脱雷电阵之前,儿臣亲眼看见,那女子同末址霁欢一模一样。此后儿臣虽追踪失败,未能再次发现其行迹影踪,但是却获悉另一桩线索,此人在良渚为祸,留下了破绽。”商焱说至此处,欲言又止。
“什么破绽?”或许是提及良渚,帝后娘娘突然发话道。
“是……”商焱迟疑,却定神继续道:“此地织昼仙子所持母后所赐法器沉鸣梭,勾取记忆所成一幅画,陛下,母后,请看。”商焱说完,手中现出一幅画卷,画卷在空中展开放大,山水画卷,是钟灵毓秀的世外仙境的模样。
“这是何处?”帝后娘娘问道。
商焱并未答话,只是在众仙疑惑的目光中,转而看向予绎和陌桑神君,道:“此地何处,想来神君和二弟,再清楚不过。”
“予绎?”天帝问道,“此地何处?”
予绎看着空中画卷,此时方知商焱已经去过良渚,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线索,只能咬牙无奈,看了一眼陌桑神君,见其缓缓摇头,意在逃避无用,遂朝天帝道:“此乃无根山。”
当年无根山一役,可是天界将士们无法抹去的一道败笔,虽说此役最终算来是九重天胜了,但是胜的实在窝囊,故而圣先真君看清此图,在天帝问向二殿下之前,瞬间便认出了此地何处。
无根山所指,还能是哪里,定然又是这末址之境!
圣先真君再度走到凌霄殿中央,跪地阔声郑重禀道:“陛下,如今线索已然清晰,数处凡世所发生祸事,必然同末址之境关联匪浅,同这叫霁欢的更是必有重大干系。六界之外仍有不受辖于九重天之地,且于九重天陛下治下凡世威胁如此深重,为六界秩序计,为凡世生灵计,为神族威名计,臣,请命,亲率天兵前去无根山,再次讨伐末址之境!”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