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刘皇后正帮她扯被子的手突然顿了顿,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有些认真又慢慢的说着:“卿儿,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本不必强求,或许结果并不尽如人意的……”
“阿嬷也认为孙儿错了?”
“不过是命运弄人,又如何怪得了你。”
“既然如此,那长安,孙儿还是要去的。”
刘皇后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孙女性子倔,跟她阿翁对着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时也不同与往日,自然是不能胡闹的,正要苦口婆心的劝她,却听见南州国主略带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朕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去。”
凤卿偏过头去不看国主,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只当没看见他来一般。刘皇后无奈,叹了口气还是笑着过去拉了拉凤卿:“同你阿翁好好说。”说完便转身出去,临了没好气的瞪了国主一眼。
国主全当没看见,慢慢朝凤卿床边走去,摸叹了口气,轻轻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啊,平日里我纵着你胡闹便罢了,可此般性命攸关的事,岂是嘴上说说的……”
凤卿还是把头偏向另一边,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开了口,眼眶却渐渐的红了:“阿翁,孙儿早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老国主有些微怔,抬眸看了看凤卿,眉头紧锁,她还小,她才十五岁,如花岁月,这都不该是她经历的。
自凤卿四岁起,每年冬天她那随母胎留下的蛊毒都会复发,天知道他看着那么小的人儿经受蚀骨之痛却一声不吭时他有多心疼。他总是想把世上最好的留给这个小孙女,纵着她肆意任性,在她闯祸时用南州给她撑腰,希望她能平平淡淡的成亲生子,希望她不枉人世一遭。他也不舍得将她远嫁元州,可那楚渊之无疑是她最好的归宿。
“阿翁真愿孙儿来这世上一遭碌碌无为抱憾终身吗?”
国主叹了口气,轻轻的握着凤卿的手,慈爱的看着她,他还记得从前牵着这双手在宫中走来走去的时候,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还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如今……
“还冷吗?”
凤卿强忍着泪水,紧低着头,又摇了摇头:“阿翁待我好,我都知道,可卿儿即使时日无多,也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啊……”
陛下的眼眶里渐渐盈了些泪水,他是真舍不得这个小孙女啊,还是慢慢站了起来,转身:“……两年,若是两年后,你还是如此打算,朕便不拦再你。”
“卿儿叩谢阿翁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