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眼圈通红,发狠抱怨,全然不顾眼前还有两个外人。
这时戒色上前道:“师叔,我倒是想保举一人,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快说,是何许人也。”
一听戒色说话,住持好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迫切求问。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戒色笑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住持环顾四周,使用排除法,首先不考虑自己剩下两个徒弟肯定不行,自己养徒弟也不容易,不能再搭进去。
其次排除报信的僧人,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平日里恪守清规戒律,颇得一些长老喜爱。
接下来排除戒色,堂堂建康大寺的传人,不会在自己这座小庙屈就。
“难道说……”住持指着李本田,“他,戒鲁,能行吗?”
“自然可以。”戒色道。
“哎哟,我说小戒色,我知道你想要帮扶戒鲁一把,可你却不知道这菜园子里头的关系,我只怕你徒有好心,白白害了戒鲁的性命。”
“师叔安心,他的本事我知道,绝对无碍。”
“小戒色,你可莫要诓骗师叔,我看你这朋友长得有些秀气,只怕连刀都拿不稳,压不住街面上那些混不吝。”
“我想师叔还不知道,戒鲁师弟刚刚做下了一件大事——他昨日在十字坡……”
有戒色所说,李本田禅师在十字坡大战张青孙二娘夫妇这件事背书,住持对李本田的能力总算从完全怀疑转变为将信将疑。
他现在也是无人可用,现在有了李本田,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
可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李本田要是落了悟力一样的下场,他该怎么向戒色交代?
难不成说一句:“小戒色,你那朋友被无赖打残了?”
这怎么可以。
而李本田虽然被赶鸭子上架,可是完全没有要和流氓斗智斗勇的觉悟,他的心思完全在另一方面。
“住持,实不相瞒。”李本田道,“我出家之前是当私塾先生,种地养菜这等事情,我并不熟练。”
住持有些黑脸:“戒鲁,此事你不用担心,有道是学农桑,儒者不如老农,我自然不会让你去种地,这些差事都有庙里的火工道人去做。”
“我如今只怕……”
“咔嚓。”
李本田禅师知道住持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于是上前二话不说,挥手劈向方丈内的案几。
果不其然,案几应声而断,李本田禅师笑道:“住持莫慌,那些匪徒敢来骚扰,我让他们形同此桌。”
“住持,住持,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细心的李本田禅师看出了住持脸色通红,嘴唇上下翻动,连忙上前探问。
等他近前了,忽然听见:“上等木材、精良雕工、大匠手绘、难得一见。贼子,我要让你形同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