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仁厚,在给大臣坐的椅子上又加了一块厚垫子,天热以后,加的是一块竹席。
“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启禀圣上,臣有本奏。”
头一个出班的,是御史台的商大人,此人一出班,近日做了些亏心事儿的大臣,纷纷变了脸色。
“准奏。”
若是以往,御史台有人参本,皇帝都要停顿一会,等太后的意思,今日他却没有等待,自己说了。
有些敏锐的大臣竖起了耳朵。
太后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想到御史台不是别的,不论他说什么都要听着,这么想着,心里也平复了些许。
“长公主近日出游,归来不进宫谢恩,又与男子宴乐,不能成京城贵女表率。”
长公主三字一出,朝中官员立刻议论起来。
先皇子嗣稀薄兄弟凋零,前朝的血雨腥风刮到今朝也未曾停息,莫说长公主,本朝公主也就只有才出嫁不久的那位。
可御史台早不说公主不是,晚不提公主不对,非得在她丈夫上朝头天提出这事儿,分明就是把他们夫妻两个一起骂了。
文武百官等着看好戏,风怀景也心知肚明,他不忍让他们失望,于是站起来,走到商大人身边。
“启禀皇上,臣以为,御史台大人所言不实。”
“哦,镇南王有话直说便可。”
皇帝这句话,算是敲打了打算参风怀景一本的官员。
白蒙站在文官队伍当中,眼底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都是头一回上朝,别人是镇南王,自己是无名小官,真是欺人太甚。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礼法甚严,她既已出嫁,若没有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宣诏,怎能入宫?”
御史台商大人听了此言,竟然无言以对。
公主确实出嫁了,驸马所言极是,他对着朝中百官,实在无法与之争辩。
“至于与男子宴乐,本王实在不明,还请大人明示。”
商大人在御史台这么多年,在朝上得罪的人不下一百,风怀景给他的压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自然是在酒楼中。公主与当今探花过从甚密,还请皇上严查此事。”
风怀景听了这话更是嗤之以鼻:“大人实在多虑了,公主与本王成亲以后,也就去过两趟摘星楼,这两次本王都在场,只有一次是许大人做东,怎么,若是按商大人的意思,公主与本王岂不是如胶似漆?”
皇后母舅乃是一员大将,他生性爽朗,见风怀景一句话扭转了情势,甚至秀起了恩爱,差点没绷住笑。
他只得咳嗽一声做掩饰。
“王爷……”
“御史台大人,你既无话可说,本王还有一事请教,不知污蔑皇室成员,按理该如何处置?”
御史台个个都是硬骨头,商大人闻言只觉颜面扫地,他竟然脱下头上乌纱,冲着殿上粗壮的楠木柱子就去了。
国舅爷机敏,不等人吩咐,已经上前将人捉住,只一只胳膊搂住人,那人竟然一步也上不得前。
“商大人,你一向固执,但凡有什么事都是三思而后行,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不查清真相,就在这金銮殿上说话?”
国舅爷也好奇,拦着人的同时,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