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喜看着杨熠,回想着刚刚脑海中蹦出来的那个画面,沉默了半晌,小声嗫喏着,“对不起,你送我的那根簪子,被、被我弄丢了。”
这句话直接惊到了杨熠,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你是说哪根?”
“就三年前我骑马出去的时候吧,好像是在沙漠里。”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杨熠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按住了姬喜的肩膀,“还想起来别的什么吗?”
姬喜回忆了一下,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根本抓不住,摇摇头,“没有了,就记得那么多。”
杨熠也不失望,绾绾能够想起来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只要不再离开,能不能想起来都是无伤大雅的,他不在乎的。
“真好。”杨熠笑着,伸手把姬喜揽进怀里。
姬喜罕见的没有抵抗,乖顺的靠在杨熠的肩头,眸子里满是茫然,想起来了之后,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那自己的这三年究竟在做什么,没心没肺的在草原上嬉笑,徒留亲人愁断了肝肠。
自己和完颜琅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醒来就说自己是表小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过了半晌,姬喜闷闷道:“我这三年一直在草原上,没有到处连跑,三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
姬喜突然不说了,杨熠叹了口气,也知道不能逼她,柔声的哄着,“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永远等着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姬喜突然就很开心,语气也稍稍轻快了些,“是完颜琅。”
“他说是我表哥,然后叫来了柯奇照顾我,说我前段时间被中原的土匪掳了去,救回来之后便伤了头,他说什么我便都信了。”
“嗯,是我不好,我若是早日找到你的话就不会让你在外飘零三年了。”
姬喜窝在杨熠怀里坑吭唧唧的,“他说我被掳走了是他的疏忽,那次的意外也只是单纯的因为去找人为我治疗心疾了,谁承想被人钻了空子。”
杨熠忽然就好心疼,她一个人醒来之后看见的全是陌生人,内心该是多么彷徨、多么无助。
“也是我的疏忽,我若是当年带着你,没有让你一个人去涉险,你就不会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了,是我的错。”
姬喜不说话了。
二人在云意门外相拥,阳光荣荣。
“要不然,你还是叫我绾绾吧。”小姑娘许是还有些别扭,声音坑吭唧唧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平日里的模样,“我看着你叫我绾绾的时候,连眼睛都是亮的,好看。”
“嗯,绾绾。”
姬喜或者说云昭,她现在还是有些迷瞪,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实在是复杂的过头了。
杨熠也知道即便自己代表的是真相,也不能逞一时之快就刺激她,自己舍不得,于是柔声安慰道:“好了,你现在就开开心心的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和云恬,我们会给你查清楚的,包括完颜琅。”
云昭轻声应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眸看着杨熠的眼睛,“完颜琅有个妹妹叫完颜纱,她对我很好,还跟完颜琅因为我的事情吵过架,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遇见了别伤着她了。”
“好。”杨熠看着眼前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眸色变深,鬼使神差的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表情隐忍又克制,满满的爱意汹涌而出。
云昭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心里咚咚乱跳,奇怪的是,自己并不反感。
一缕银发顺着杨熠的肩头滑下,晃花了云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