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下了榻,看着简陋的梳妆台上唯一的一面铜镜,姬喜走过去,看着铜镜中映着的小脸。
呐呐道:“我是谁。”不像是疑问句,倒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她失去了记忆,先入为主的便是柯奇的脸,次之便是风风火火闯进来带给她安全感的完颜琅,因此她一直对柯奇多有依赖和保护的心思,对完颜琅的感觉倒像是妹妹见了哥哥,总是忍不住撒娇卖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说的话。
他们说,你是完颜家的表小姐,被土匪掳了去,伤了头,醒来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什么都信,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呢,一霎间的毛骨悚然。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悄声道:“云昭,你是云昭吗?”
没有人会回答她,房梁上的黑衣人见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有一点点被踩踏过的灰尘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姬喜趴得累了便扶着桌子站起来,起身时眼波流转撇过黑衣人刚刚藏身的地方。
黑衣人跪在杨熠面前,杨熠歪坐在虎皮交椅上,看着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说。”
黑衣人低下头,“主母在怀疑自己身份,仿佛在接受自己是云家女儿的身份。”
闻言杨熠笑了,却是嗤笑,一股子讽刺的意味,“你以为她和你一样么?继续看着,我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别人姑且不讲,行云和安逸看着那个一闪而逝的笑都快要喜极而泣了好吗。
王爷会笑了。
柯奇已经被行云送去姬喜那里,说白了,俩人呆一起反而好看管,姬喜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躺在榻上悠闲地吃着杨熠派人送进来的果子,看得柯奇是一阵佩服。
“表小姐?”
姬喜听着声一愣,缓过神来笑得跟朵花一样,唠着家常,“哟!你也被抓进来了。”
柯奇:“……”这应该不是幸灾乐祸吧?应该不是。
“那个,我跑马有点慢,就被撵上了。”
姬喜笑眯眯的,拍着自己旁边的地界,热情邀约,“坐坐坐,坐着聊。”
柯奇咽了口口水,莫不是被刺激的傻了?
看着柯奇没有动作,姬喜连葡萄粒都不吃了,“干啥呢,让你坐。”
颤巍巍的坐下,姬喜塞了一把颗颗饱满的葡萄粒过来,“吃,解渴还爽口。”
屋脊上坐着的黑衣人,“……”看着下面没心没肺的某人,实在是想不通王爷为啥要看的那么紧,看着这好忽悠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跑的啊。
杨熠:呵,不像是会跑的样子,得了吧,这次一跑就是三年呢。
姬喜借着递东西的空儿,悄声在柯奇耳边道:“小心,有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