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在外面的小屋里待得越来越急躁,她总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火气一大,嘴上便开始冒泡,食不下咽的,除了喝些水维持着自己的生命之外,饭菜一概不碰。
一开始那守卫只能好言劝着,奈何女真族的人剽悍惯了,遇上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自己反倒是急得红了脸。
云昭浑身无力,笑都笑不出来,她本来身子就较弱,上小昆仑拜师学艺那也是个好听的说法,说白了那就是变相的养病,回家了又被云家祖母娇惯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不吃东西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差,本来就很白皙的肌肤更是惨白了,唇色也不比原先的红润,干巴巴的,眸中的星光都开始暗淡了。
守卫看着干着急,尝试着和云昭说话,奈何云昭是个性子倔的,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着守卫,一副笑模样,就是不说话。守卫无奈之下放了信号弹,要引完颜琅来。
而派人出去寻找云昭呵云恬踪迹的杨熠彻底绝望了。销声匿迹也不过如此,现下想想,云昭留下来的东西就自己手中攥着的那根丑乎乎的却被云昭视若珍宝的木簪了。
杨熠头发披散着,双目赤红,细看来全部都是隐隐的血丝,他一个人呆在帐中,不让任何人靠近,即便是汇报军情也是隔着帐子,行云问为什么,他茫然的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就是咬紧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这么看来二人还真是相像,都是不吃不喝的。
行云干着急,嘴上直冒泡,一个接一个的,看起来凶险的很,奈何杨熠下了死命令,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杨熠看着榻上的“云昭”,直勾勾的模样,他现如今已经不知道这具焦黑的尸体到底是谁了,他脑子轰鸣,好像有千万只乌鸦在脑子里吵。
突然,捏了一把“云昭”已经焦黑的小指,嗓音干涩,就像是金属被划过一样刺耳,“你说,我这样你会不会心疼啊。”不知道这个你是谁。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焦黑的残留,一片茫然与空寂。
无力的瘫坐在榻边,看着那一块碎布,眸子微微亮了。
“不对,这不是你。”
又坐了良久,突然站起身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起身的那一霎那,眼前都黑了,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住,自嘲了一把,“我现在……好没用啊。”
缓了片刻,杨熠都不知道是多久了,他掀开帐子,被眼前炽热的光刺了一下眼睛,眸子半眯起来,然后就听到了行云的叫声与哽咽。
杨熠想笑他的,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叫唤什么。”
行云眼眶又红了,“主,头发……”
杨熠闻言愣了一下,眼睛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外界刺眼的光,自己伸手扒拉了一下已经三天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触手已经不如原来的华润了,他愣了一下,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银。
哦,原来已经是满头银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