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萧山没再背她，大手一揽把人抱进怀里，垂头贴近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在耳畔萦绕，“闺女，为父今天就带你环游咱北京城。”

柏曼卿没回答他，环着他的脖颈笑的张扬，心里甚是平静。阮局长也不客气，仗着速度快，顺着城西遛了一圈马戏团。

文保局靠近餐厅的一个角落，妖怪齐楠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蹲在地上抽着烟，离他三步之远的花坛里一棵细弱的银杏树晃了晃自己的枝叶。

“沅芷，他怎么还不打电话啊，”童乐经过顾沅芷的提点已经可以幻化成一棵小树苗了。

“可能是在等吧，”妖丹里吧唧吧唧嚼薯片的顾沅芷有些敷衍他。

齐楠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朝花坛看了过来。童乐吓得一个激灵，叶子都不抖了。齐楠丢掉烟蒂，打开手机屏幕，手指点了几下。

“唰，”树根从地上拔地而出缠住了他的腿，一声响指，齐楠被倒掉起来。

“憋死我了，”童乐从花坛里爬出来，大口大口呼吸。

齐楠一脸诧异，“童乐，你抓我干嘛？”

童乐点了点树根，稍微降低了齐楠的高度，平视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你是个卧底，”

这句话他憋了好几天了，这两天看见齐楠就想说。

“我是卧底？你是不是搞错了，”齐楠面色惊奇，似乎是才发现自己是卧底。

“你不是卧底你干嘛躲起来发信息，干嘛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童乐回想着他这几日的行为举止，和卧底没啥区别。

“躲起来发信息是因为上班期间不能玩手机，我哪有鬼鬼祟祟神神秘秘，”齐楠觉得自己一身正气。

“哼，”童乐捏了捏树根，心想还蛮结实的。

“我……”齐楠欲言又止。

童乐很自然的接上一句，“别跟我说以前你没得选，现在想做个好人。”

齐楠沉默，能不能别整的像拍电影似的。

文保局地上三层的一间杂物室里站着一个背影强健的男人，他所在的位置是个死角，能清晰的瞧见下边的动静，下边的人却看不到他。

看见童乐抓住了齐楠，他摸着下巴露出笑容，笑里透着讽刺和一丝侥幸。

“看什么呢？”身后，原本已经回家的张处不带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

“额？”这次是真的震惊，男人听见了张处的声音，推开窗户翻身下楼。

张处推了推眼镜，唇角上扬，“呵，”

“轰轰”文保局地底的阵法启动，一座玄铁制成的铁笼拔地而起，将地面上的人困在了其中。

张处单手扶着窗框也下了楼，“你不如猜猜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

童乐抓着齐楠发愣，齐楠拍了拍他肩膀，童乐不受控制的变换成一棵小树苗，齐楠化成植物卷着小树苗出了铁笼的范围。

“这是刘哥，”童乐落地，还没反应过来。

张处让他盯人抓奸细，奸细不是齐楠嘛，怎么变成了刘哥。

“他才是卧底，”齐楠解开腿上的树根，出声解释道。

前天张处找到他让他做出戏给童乐看，他当时还担心自己演不好，幸亏有敬业的童乐态度良好的带动了他的演技。

这才引出了真正的奸细！

刘哥伸手触碰铁笼，“刺啦”一声，手臂像触电一般收了回来。“我在文保局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你怎么发现的？”

他可从来没暴露过什么，算是情报部的老员工，传递消息也没有人知道。

“你说了我才确定了，”张处面色淡然，他之前一直都没确定人选，若是刘哥再争辩几句，他心里也不会那么肯定就是他毕竟他的怀疑目标还有好几个。

“……”那就是他自己暴露了呗，刘哥心里枯。

童乐咽了一口唾沫，脚底发凉，原来他这么多天都在做戏啊，朝夕相处的刘哥居然是卧底。

张处走近铁笼，“你们奸细之间认识吗？”

除了刘哥局里还有别的内奸，但是刘哥身居要位是知道最多的消息的人，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不认识，”刘哥说的坦荡，他知道自己被抓了的下场，局里的好多刑法还是他自己发明的。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或者承诺？”张处最关心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想这些大妖怪是怎么笼络人心的。

“事成之后你们都会死，而我不会。”刘哥说的模糊，语气也不大友善。

张处眯了眼眸，事成之后，就是杀掉柏曼卿以后。他们这些妖怪都会死，杀掉柏曼卿的妖怪却不会死。“要是柏曼卿没死呢？”

刘哥略带诧异，沉默了一会道，“我们都会死，”

所以他们发现柏曼卿以后，才发疯了一样想杀掉她，为了活谁愿意去死。

天道，到底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