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傻,相反她很奸,不仅没有怪路俊,还能和他们保持正常心态生活在一起。
逃出病房时,他们夫妻捂住了孩子眼睛,谁也没有去看儿子惨不忍睹的尸体,骗自己儿子还活着。
可是……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别扭吗?怎么可能,她一直在强忍着,让自己若无其事,就是为了让老头子和孙子孙女不被路家嫌弃,能安稳留在这个团队。
她闹着分物资,不是为了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保障吗?
至于今天和夏暖怄气,她就是看夏暖不顺眼。
都怪夏暖,不愿意分物资就算了,干嘛还要把每天的物资定量,害的她想多吃些以免吃亏。
还第一次挨了老头子的骂。
她失去了那么多,还忍着心痛去为他们着想,让他们过得更好,老头子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职责她,说她变了……这比什么都让她失望。
这一夜就在马桂芳流泪中度过了。
第二天方正早早起了床,瞥了眼还在睡觉的马桂芳,枕头上流过泪的痕迹让他动作一顿。
多少年没让老婆子哭了?
叹了口气,方正的心里划过一丝愧疚。
把开门关门的动作放的很轻,方正想,让老婆子再睡会吧。
到了客厅,除了路俊和夏暖大家都在了,面对众人保涵内容的眼神方正有些尴尬,咳了咳嗓子,坐在了一边。
众人三三两两正在小声交谈,方正听了一会,其他人都在闲聊,路父和夏父谈的倒是有点意思。
“今天都六月六号了,昨天芒种,要搁以前可是麦熟的大日子啊,农民都该忙着在田里收麦子呢。”
“可惜这些麦子了。”路父说道,“再不收等过几天就都要掉土里了。”
“不如咱们把附近田里的麦子收了,自己磨成白面吃吧。”夏父突发奇想,“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这种活儿。”
“可是咱没磨盘呐。”路父也觉得主意不错,田里这可是好大一笔粮食,只是硬件条件跟不上很令人为难。
“我知道哪里有。”方正插言。
方正一直挺积极的,他确实是想好好表现,真正融进团队,只是老婆子老给他捣乱,他管加分的,老婆子管扣分的……他怎么能不着急。
方正是本村人,对谁家是负责磨面的非常了解,那户人家离大队挺近的,大队北边巷子里第三家就是。
夏父记在心头,“那我们再外出的时候捎着。”
方正点头,“行,我和路老弟负责在家收麦子。”
路父也同意,“没问题,咱们不求收多少,抢收一点是一点,不然就都浪费了。”
三人一拍即合,都是地地道道农村人,虽然有些年没干过农活了,可童年和青春里,庄稼都一路陪伴过来的。
有镰刀可以割,没镰刀戴上手套拔也行,路家做纱窗最不缺的就是布手套了。
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镰刀,他们是直接用手拔的,磨的手上起好多泡,哪有戴手套这种奢侈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