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内侍朝着萧允宁弯下腰去,贴近萧允宁。
萧允宁在曾内侍的耳畔说了几句,让曾内侍大惊失色,差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下去。
“这……大胆!……简直大逆不道!”曾内侍跌跌撞撞的用食指颤抖的指着萧允宁,舌头都打起结,口齿不清起来。
罗方秋虽不知萧允宁与曾内侍说了什么,见此状况心慌不已,立即与曾内侍解释道:“曾内侍,童言无忌,还请曾内侍不要上心。”
萧允宁却不以为意的在旁勾起嘴角,继续说道:“曾内侍,劝您还是尽快将此话转达给陛下,若是真发生了不堪设想的后果,休怪我没在此警示。”
“这……”曾内侍额间冒出冷汗,哆哆嗦嗦的用袖管擦拭着额头,陷入两难境地。
须臾,他整了整心绪,才回到:“定王妃,小殿下在此稍后,待老奴去回了陛下再说。”
罗方秋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车内。
一返回车内,罗方秋就抓着萧允宁焦急的问道:“翊儿,你方才与曾内侍到底说了什么?!”
萧允宁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我呀,我跟他说,你去告诉陛下,你的昆仑要完了。”
“什么?!”罗方秋惊的差点晕厥过去,“你!你这孩子!”
萧允宁却十分淡定:“祖母,您先别着急,孙儿只有这么说陛下才会见我们,稍后孙儿必然会扭转乾坤的。”
“哎……你这孩子真是性子随了你娘……”罗方秋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此言论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只怕是株了九族都不能消其口出狂言的罪孽。
这回没等多久,曾内侍又重新出现在马车前。
“回定王妃的话,陛下下了早朝,软轿已备妥,请定王妃与小殿下移步祐鹿台。”
定王妃颔首道:“有劳曾内侍引路。”
“谢了,曾内侍。”萧允宁跟着蹦下马车,愉快的说道。
曾内侍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整个脸都扭在一起,只能立即垂下头去,侧身摆手,恭敬道:“定王妃,小殿下请。”
坐着软轿行至祐鹿台的入口,此处为一个玉石牌坊,两侧为松柏密林,中间一条青白玉的道路蜿蜒而上。
女眷可坐软轿入内廷面圣,但至玉石牌坊口,必须下轿步行而上。
祐鹿台坐落于半山腰,可观雪景,有一座温泉瀑布从山间挂下,恰巧用了这一天然景致,坐在其中饮茶走棋,惬意而舒心。
昆仑王平日很喜在此休憩。
曾内侍将罗方秋与萧允宁带入内的时候,昆仑王正在棋桌前独自对弈。
罗方秋先行跪下叩首道:“妾身,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允宁却呆立一旁,也不跟着一起下跪。
罗方秋扯了扯萧允宁的裤腿,示意其赶紧照做,并小声说道:“翊儿,快跪下。”
萧允宁低吟一声“哦。”刚想象征性跪一下。
谁知昆仑王淡淡的说了句:“免礼,上回他不也没跪嘛。”
萧允宁闻言,刚要弯曲的膝盖立马挺直,躬身说道:“侄儿叩见昆仑王陛下,万岁。”
昆仑王手执一子,继续思考着自己的棋盘走势:“免礼。”
萧允宁将罗方秋扶起后,即往前走了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不知早先曾内侍是否将侄儿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那……那是自然的……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曾内侍一谈起这个就晕头转向,脑门发热,只会不断复述这句话。
昆仑王“嗯”了一声,对着曾内侍摆了摆手,视线仍然锁定在面前的棋盘上。
曾内侍接了命令,立刻清了清喉咙,瞪了萧允宁一眼,便躬身退了出去。
昆仑王又沉声说道:“定王妃,你也退下吧。”
“这……”罗方秋顿时后悔将萧允宁带来昆仑圣殿,可为时已晚,只能应了一声,便也退了出去。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肃静下来,窗外阵阵迷雾,并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虽然窗是镂空的,却并不寒冷,反而不断的有热气从外飘进来。
昆仑王并未继续问话,一味的沉浸在棋盘的世界里。
起初萧允宁也只能静静地恭候着。
等待了一会,萧允宁自然而然的走到昆仑王的棋盘旁,蹲坐下来托着下巴研究昆仑王的棋盘。
昆仑王执着黑子刚想落子,却被萧允宁出声打断。
“诶,不对不对,下这里的话,就落入白子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