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适之思索一番,而后问了行荪一句:“你真的要了解这个无趣的故事?”
当年王曦一跃龙门高中状元,风光无限的他扔下乡下的糟糠之妻,迎娶汴京米商之女林巧巧。两人很快育有一子,可惜这个儿子完全不是读书的材料,为了维护面子,王曦寻回当年被抛弃的黄月英母子,欲将适之收回抚养。
适之在黄氏的教导下,在乡试和省试大放异彩。王曦瞧见适之是可造之材,恬不知耻的登门要人。黄氏一气之下卧床不起,适之为照顾母亲放弃科举,王曦心有不甘,于是谎称自己会将母子二人接回京中照顾,实则只是想将适之骗去考场。
怎料殿试之前,黄氏病情加重,临终时想见适之一面,却被林巧巧阻挠,母子二人阴阳相隔。自此以后,适之便搬出相府,投靠在飘红院执教的同乡孙毅。
“少爷,老爷在飘红院外等着你……”
王适之看着那个托腮沉睡的行荪,放轻脚步取来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自嘲的:“这故事真的是很无趣。”
他轻轻的合上房门,留下行荪一人,匆匆忙忙的走出飘红院。
微风吹过,阅心房的房门被吹开,一同吹开的还有少女的梦。
“这条路怎么那么像我去宋国那开辟的路?”行荪蹲在路边,看着那些长的参差不齐的杂草。
她沿着路往下走,果不其然看见者家村的牌坊。
“我回到家了!”
行荪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急忙的跑回家中,却发现草屋外搭起丧幡。她步入室内,映入眼帘的是那副深黑色的棺木,棺木中放着自己平常会穿的麻衣。
“夫君,为何你还无动于衷?”行荪的母亲守在棺木旁,悲恸的呼喊。
者骅眼眶通红,握着画笔,在纸上轻笔勾勒,一位少女冒雨前行的形象顿时鲜活起来。
“太子党余孽者骅一家,贼心不死,以百姓捕玄武一图散播谣言,试图颠覆朝纲。陛下有令,就地正法,其画作全部烧毁。”
者骅临行前将画作放入行荪的衣冠冢中,而后对妻子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者骅失女未必是祸。
侍卫按住行荪的母亲,抽出腰间的佩刀,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下行荪母亲头颅,鲜血喷涌,撒落在洁白如雪的丧幡上。
“女儿,不要责怪父亲没有亲自教导你运筹帷幄指点江山。你要记住纵使政局风云翻涌,也不过是政客们烹调的一锅粥。”
行荪含泪握住侍卫手中的利刃,大喊一声不要。只可惜,刀剑还是无情的落在者骅身上,鲜血仍旧向外喷涌。
“不要!”
血腥的场景刺痛行荪的神经,她张开双眸,却发现自己瘫坐在阅心房外的地面上。她吃痛的揉着臀部,完全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
“本王好心好意救你出贼窝,想不到你竟然大喊不要。”赵靖拍打着酸软的手臂,接着,“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懂得怜惜我这个身娇体弱的闲人。”
行荪扶着腰慢慢的站起,冷眼看了一下赵靖,随后便一扭一扭的离开。赵靖快步赶上,拉着行荪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行荪:“怎么样,有没有想跟本王一起走下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