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起身告湍时候,王老头突然叫住了她,“荷,爷爷有件事要问你。”
王荷回过头,“爷爷,您。”
王老头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你要买地,是不是因为你爹爹要娶继室了?”
王荷愣了愣,反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
“你爹爹要娶继室这事,我知道你们虽然不,可心里都是不愿意的,没有人愿意唤别人为母亲。当年你娘刚走不久,你奶奶就要张罗着给你爹娶妻,那时,是你爹冲进来跟你奶奶,他心里不愿意娶妻,这事才不了了之的,你爹之前从来不会忤逆我们的意思,那次,我猜是你跟你爹的,所以他才去你找你奶奶的吧?”王老头完看着王荷。
王荷低着头盯着她脚上的缎子鞋不话。
王老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从就是个主意大的,人又聪明,你奶奶常,将来你哥哥会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我却不这么认为,这些年来,真正撑起咱们家的人,实际上是你,若是没有你,咱们家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若是个男子,你的成就,定是远胜过你哥哥。”
王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想到,这番话竟然会是从王老头嘴里出来的,她一直以为这个家里最懂她的人是王岭,可现在看来,王老头才是那个最懂她的人。
王荷眼眶有些湿润,上前去握住王老头的手,仰起头看着他道,“爷爷,我才不想要什么成就呢,我就想要你们都好好的,您跟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爹爹万事顺心,哥哥仕途顺利,桃也能无忧无虑的,这就是我最大的成就了。”
王老头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爷爷都记着呢,你放心,就算将来你爹爹娶了继室回来,在爷爷心里,你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得,爷爷会护着你的,你不要害怕。”
王荷心里有些动容,坦白,她要买地,确实是有一些王平安要娶妻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不确定,在这里,女儿家的命运就如同那没根的浮萍,凡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尽管王家人已经极溺爱她了,她还是本能的想要把一些东西抓在自己手里。
“爷爷,我都知道,您别多想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呀,就安安心心的养好身子,等将来继母进门了,再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就等着过含饴弄孙的好日子吧。”
了这么多话,王老头也有些累了,听了王荷这话,却还是有气无力的朝她笑了笑,眼中一片欢愉。
王荷扶着他躺下,给他捻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
第二日中午,昨日那牙行的人便过来找王荷,那家的田已定了要卖,王荷若是有空儿,今儿就带她去看看。
王荷昨儿夜里思量了大半晚上,终于下定决心在范阳置办田产,忙上了那伙计的马车。
等出了城门,到达那地头时,那个卖主已在那里候着。见王荷过来,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买主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于是他将那中人拉到一边,声嘀咕到,“兄弟,你可别忽悠我,这姑娘瞧着像是来买地的吗?”
那中人一听,道,“大哥,你可别看不起人家,不瞒你,我昨儿也是你这么以为的,可今儿我上人家府上去问话,好家伙,人家那宅子,气派的咧,都够买你这好几十处田产了。府城里的香阁你知道的吧,现在可以算的上是范阳府第一酒楼了,就是这姑娘开的。”
那卖主之前确实听过,府城中的香阁,幕后的真正的大老板并不是罗三公子,而是一个女子。今日听这中人一,没成想这女子竟然这般年轻。
想到这儿,他立马换了个表情,殷勤上前,指着那一大片已收了秋粮的地道,“这位姐,你看这块地如何?”
在路上,那中人已将这块的情况与王荷了个大概,这地价儿她倒是满意,七两银子一亩,属中等田。可是唯有一点不好,就是离水源太远,地旁只有一条支流河道。
虽然那伙计没明,但昨日王荷听了王老头的话,心里也多少知道一些,象这样的河道,遇到水足的年景,可能会有水源,若是遇到稍旱点的年景,这样的河道是存不住水的。
那人见王荷眉头稍皱望着远处的河道,也明白她的顾虑,笑了笑,道,“我也不欺瞒姑娘,地是好地,也肥得很,只所以卖这个价儿,也是因为这水的问题。雨水调顺的时候好。不调顺的时候,都是佃民们担水浇地。”
着向大南边儿一指,“那儿是个大塘子,约有几百来亩,无论春夏秋冬,水都不绝。只要人勤快,庄稼也到不了旱死的那个地步。”
王荷便去看看,一边心底盘算这块儿地。
地还算肥,地势也平整的很。再者地质也适中,不粘不沙的。
几人步行到那大塘子边儿上看了看,水面浩浩,虽然深秋少雨时节,水面退了不少,但还是让初次看到这么大片水面的王荷震撼了下。
她对着水面在心底盘算一阵子,回头笑着,“好,这块田我定下了。只是这田价儿……”
那人看了那中人一眼,那伙计笑着往后退两步,并将目光移到水面上,欣赏起风景来了。
这伙计的身形语态表示,这事儿他们只管牵线,至于价钱,双方自行商谈。
卖主低头想了想,抬头苦笑对王荷道,“这位姐,这田你若满意,一亩地再降二钱银子。您看如何?”
那便是六两八钱一亩,这三百多亩,是近两千两银子,这钱王荷倒是给得起。想了想便,回家与家人商量一下,两日内给他回复。
那中人看他们谈完了事儿,装作欣赏完风影的模样,随二人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