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在细细品味之际,光然知道最后接下来这句非到小张这里不可了,她轻轻在小张耳边说:”你就对:‘桨起舟复横,不得过浅塘’。“羽烟坊的脂粉果然是厉害,光然这一耳语,小张被熏了一脸馨香,面红耳赤。
王蕨、张褒看着这两人耳语,都笑道:“绪飞还有帮手,这是要舞弊啊,来来来,再饮一杯。”小张立刻抢过水中的双耳杯,和王蕨一样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说:“绪飞只知耕种农时,粗陋不解风雅,该罚!”
但王弨对刚才这位小姐姐的耳语甚是好奇,他还是追着问小张:“绪飞兄快说得了甚么好句子!”
小张只好将刚才光然说的鹦鹉学舌说了一遍:“桨起舟复横,不得过浅塘。”张褒收起了笑意,说:“这位小姐莫不是姅家的。”王蕨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尴尬的王顾左右:“刚才有无记录?”
刚才的一堆门客中,有一人飞速从较远的树荫下拿了一袭纸张过来,原来刚才大家都在专心作诗,并未留意王蕨安排了人员记录。其实是王蕨一行人嫌墨有异味或者弄脏一些贵客的衣裙,特意叫人在远处抄写。老仆旁边的年轻人,正是每一句诗的传递者。
王蕨看了一下纸上,共有九行,于是朗声读到:
“杏落激水上,曲道引流觞。
觞咏畅叙怀,忧思暗相藏。
藏蕊犹未露,菡萏发幽香。
香从何处来?仅觅得荑杨。
杨花浮洛水,九曲通大江。
江阔波渺渺,不若小园墙。
墙内美钗黛,簌簌粉裙裳。
裳宽覆璎珞,渠窄陷楫桨。
桨起舟复横,不得过浅塘。”
其实他是想让在座的谁最后再续上一句。没想到刚才所有嘻嘻哈哈的人,却静得出奇,最后只闻得流水潺潺,大家意兴阑珊,韵脚也至此结束,竟无人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