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宰相何必再犹豫,这等载入史册的机会终归难得啊。”
吴重楼面露难色,眼神闪躲的低下头。
“这等谋之事终归为人不耻,日后难免遭人诟病,况且先帝待我不薄,三品侍郎破格提拔我为尚书,后更是任职宰相。”
黑袍男子轻笑,“事到如今,吴宰相再念起老皇帝恩情,不觉得可笑吗?
如今大势已定,在下劝你一句,那新帝丫头已经对你动了杀心,不谈此前处处安排。
此时哪怕你安心做这宰相,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青洛权臣吴重楼难不成是这般娘们的人吗。”
吴重楼倒也不愧是一番人物,也没被这黑袍男子三言两语激到,言语仍是平静如水。
“谋逆之事并非我意,只是大势所趋,青洛国不可能交由一个丫头掌管,吴某不过是顺了下的意思。”
“正是如此啊,哈哈哈哈。”
黑袍男子也不理会这宰相心中大义,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这祁家覆灭而已。
以及,那大的权势。
“一切按照计划倒是无异,只是这满朝百官,该如何确立党羽。
如今群臣涣散,趁此时丰满羽翼再好不过,按理此事当循序渐进才是稳妥。
可登基大典就在三日之后,着实太过着忙碌了些,”那吴姓宰相继续开口。
“这倒无妨,明日上朝,你只需这般便可,”
黑袍男子在吴重楼耳旁低声私语几句。
“虽是好计,可未免太毒了些。”
“成大事者不拘节,这过往的历史啊,都是交由胜着来书写的。”
“倒也在理。”两人相视一望,继而放声大笑。
次日,朝殿。
照理来先皇遇刺不久,本不该早朝,直到新帝登基之后才逐渐恢复上朝。
可无奈子衿是个半路杀出来的野皇帝,对于这些朝堂规矩一概不知,只能趁登基大典前逐步熟悉。
百官从东门进场入殿,一步步走进楼台,迎着子的威压上朝。
朝暮贵为大将军,自是从左侧首席进殿,而右侧首席自然是那位心怀鬼胎的宰相了。
今日上朝与往日并无它样,只是这宰相却是稀奇的很,牵着匹西域特产四角麋鹿上朝。
子衿坐在高堂龙椅之上,看着宰相的异常举动,心中暗自腹诽,这货不是要给我来一出指鹿为马吧。
子衿心里暗自盘算,这宰相倒是同那秦朝赵高有的一比了,只可惜我不是那昏庸皇帝,今儿要不是碰到我,可就真要让你得逞了。
众卿皆到,那文官之首的宰相正要开口,子衿却突然抢了话茬。
“吴爱卿今日为何牵匹骏马上朝,莫不是要献给朕的?”
“回陛下,正是啊,臣费尽心思才从北漠寻得这匹好马来献给陛下。”
吴重楼将昨日准备好的辞和盘托出,不对,这陛下怎么眼神不好,看出来这是匹马了?
满殿官员皆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君一臣一唱一和,也不知这唱的是哪出。
吴重楼心中大汗,为了让效果明显,他特地挑了这头成年大角雄鹿,这女帝是怎么看出这是匹马了?
还把自己的台词都抢完了。
“陛下再仔细端详一番,可看出这骏马有何异异样。”
吴重楼心里暗自期待只是这新帝一时眼花,再看便要喊出鹿来,哪曾想他心里这点算盘被子衿摸了个透。
“是匹好马啊,吴爱卿有心了,劳烦桌公公把这匹骏马牵下去了。”
祁子衿漠然开口,一旁的老奴领命牵马下殿。
吴重楼哪怕知道被摆了一道,却也只能忍下肚来,毕竟现在可不是造次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