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顿时一脸懵逼,以他的学识程度,也就勉强能认出什么字……
他想了片刻后才说道:“求人不如求己我知道,王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可这后面这句是什么意思?”
徐广沉着脸把信收了回去,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智者乐立其功这话出自鬼谷子,意思是御下要懂得抓住他们的喜好,对贪财好利的人,要诱之以利,同时不能只是奖励,也要适当地进行惩罚,让他们认识到只有做的更好,才有更高的报酬。”
曹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那徐大哥你说我们要怎么做吧?”
“怎么做?”徐广沉吟了片刻,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等等,王哥为什么前面这句写得这么通俗,后面这句却这么隐晦……他生气了?”
“生气?生什么气?”
“明面上的生气吧。”徐广叹了口气,“王哥想必是认为我不应该这么依赖他……这么说来,后面半句其实不是在教我御人,而是用人!”
“用人?”
曹浩越听越糊涂,突然感觉到了某种代沟……
“没错,应该是这个意思!王哥知道我就是个手艺人,不懂御下管人之术,于是他是让我找个智者,让他帮我看着窑厂……”
想到这里,徐广再也呆不住了。
他让曹浩带了两个人,连夜骑马朝闽清县城赶了过去,并连夜拜访了闽清知县……
翌日,闽清新春私塾。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
蔡屏手持戒尺,摇头晃脑地带着下面的学生背书,他穿着粗衣白布,两鬓已生白丝,瘦弱的身材一看就是个典型穷酸书生。
蔡屏倒也算不上穷酸,他祖上其实留了不少家业给他,让他一心读书,指望着他能够考上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只可惜他三十岁才考上举人,后来又连考了几年进士,皆以失败告终。
到了这个年纪的举人,如果选择做官的话,其实已经很难谋到什么实缺了,更别说家里的钱财也禁不起他再这么折腾下去了,于是他只好放弃了科考之路,守着家里仅剩的一些家业,当了个教书先生,平时喝点小酒,逛逛青楼,日子倒也算过得去。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砰——”
就在他们把文章诵到一半时,学堂的木门突然被推了开来,蔡屏和学生顿时转过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一群舞枪弄刀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你们是谁?”
蔡屏颤颤巍巍地用戒尺指着领头的徐广,还以为有山贼杀进闽清县城里了。
徐广直接无数了蔡屏,指了指下面的学生:“你们都出去吧,我们只是找蔡先生谈点事。”
学生们不由面面相觑,然后看向蔡屏,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曹浩见他们无动于衷,于是用嗯恶狠狠地语气大声吼道,“让你们出去!听不到吗?!”
说着,他还用手上的刀柄猛烈地敲击身旁的柱子,那一道道咚咚咚的巨响声顿时把学生们都吓了一跳,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然后像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跑了……
唯独有一个少女动作不慌不忙,经过徐广身边的时候,她还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对徐广问道:“不知你们找蔡先生是有何事?”
徐广方才一直在打量蔡屏,听到少女问自己,这才偏过头看向少女,结果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像触电一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