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像这种匪首落网,一般也没什么好审的,不管是刑部还是市舶司,都知道今天只是走个终审的过场罢了。
“拜见肖大人。”
见肖子恒出来,所有人都连忙站了起来,纷纷对他行礼问好。
“免礼,诸位大人请坐。”
肖子恒点了点头,自己带头坐下,随后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樊栗脸上,樊栗也立即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一切正常。
于是肖子恒拍了拍惊堂木:“带犯人陈思盼。”
“带犯人陈思盼!”站堂的衙役跟着喊道。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囚衣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他形容枯槁,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的眼眶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人曾经是称霸东海,八面威风的大海贼……
肖子恒冷冷地看着“你就是陈思盼?”
“吼——!”
被两个衙役按在地上的陈思盼抬起了头,恶狠狠地对肖子恒吼了一声。
“哦,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肖子恒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思盼,“那就我问你答吧。”
“嘉靖二十五年五月,有倭寇流劫同安,被杀军民数千人,掠夺财宝无数,此事可是你派人做的?”
陈思盼低下了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
“哦,不说话,那就是了,记录在案!”肖子恒对记录口供的小吏抬了抬手,然后继续问道:“我再问你,嘉靖二十六年九月,泉州府的上貢商船被劫,数百官兵被杀,损失两艘满载货物的海船,此事可是你做的?”
陈思盼依旧不语。
“他说不是,记录在案!”
“……”
如此这般,肖子恒把这几年在福建发生的所有倭寇海贼劫掠事件都问了一遍,陈思盼一句话都没回,是与不是,全是肖子恒一个人说了算,其余同审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最后两个问题了。”肖子恒问得也有些累了,于是喝了杯茶,站起身来回走动了两步。
“除了在珠中被击溃的吕邢,你可有余党依然还在逍遥法外?吕邢的船队又停在了哪里?这个问题你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
陈思盼依然低着头,就像个私人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肖子恒提高了语气,“嫌上的刑不够?”
他话音刚落,两个衙役便直接提着一堆刑具走了进来,陈思盼听到刑具当啷当啷的撞击声后,顿时浑身一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肖子恒,拼命地摇头。
“哦,那就是都不知道了。”肖子恒对两个衙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在月港一共找到了黄金万两,白银六十五万两,其余丝绸陶瓷粮食等各种货物九船,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藏匿钱财的地方?”
陈思盼再次拼命摇头。
肖子恒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沉声说道:“摇头,那就是没有咯……记录在案。”
“等等!”
就在肖子恒准备结束审问,判处陈思盼死刑给他个痛快之时,大堂内突然有人提出了异议。
所有人都转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