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弋,屠潇!”
“真是好胆,本王不去寻你,你俩倒自己上门了!”
“将他俩给本王留下,死有死价,活由活价,必有重赏!”
武士们粗糙的呼喝声在大殿的穹窿上盘旋,铁器相击的撞击声和临死之人的咆哮仿佛噩梦萦绕在耳边,怎样都不肯离去。
水千沫的身体仿佛被分成了两段,一段如炭火烧灼着肌肤,一段却是冰冷僵硬的。睁开眼睛,眼前那些黑色的影子和金色的闪光化作了重重的影子,劈头盖脸的向她压了下来,千沫再也忍不住,将淤在心口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抱着她的那个人明显的被吓到了,她感到一只粗糙的手指抚上了她的唇,那些触目的红色被他粗鲁的抹去。“千沫,你怎么样了?”那语气是焦急的。
她想说,她没事,她想说这里太危险......
可是她还是慢慢失去了意识,在沉入黑暗最后的一刻,她看到了他的眼眸,“......弋,别担心......”
她醒了,却觉得自己仿佛还身在那黑暗中,耳边的风呜呜的响,她察觉到自己在一匹马上。抱着他的人似是感到她醒了,小心翼翼的问,“千沫,你觉得怎样?”那声音也很关切,却不是他的。
“温,兰泽?”水千沫小声吐出这个名字。
温兰泽的表情笑嘻嘻的,可是那对眼眸却是忧虑的,“醒了就好,你把殿下吓坏了!”他的一只手揽着水千沫,不让她从疾驰的马上摔下来。
“他呢?大殿里?”后背的剧痛让她一下子惊慌失措,屠弋可是身在虎狼窝里。
温兰泽轻轻的扶住她,道,“莫急,二殿下也在。”他又小声道,“陛下带了很多人过去,你放心吧!”
皇帝也在?那么他刚刚的离去是个局?
千沫习惯性的微咬嘴唇,只刚一碰触,就钻心的疼,这痛让她一下子想了姜许子,“姜许子,我的朋友还在那大殿里......还有婵婵和南枝。”
“都说了没事,你怎么这么爱操心!”温兰泽道。
水千沫轻笑了一声,道,“是啊!皇帝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似是觉得责备水千沫有些不好意思,温兰泽清清嗓子道,“其实,你痛斥黑甲军和济王的话,我们都听见了!皇帝也听见了!”
水千沫顿时觉得脸颊透红道,“奴婢那时并没多想。”
温兰泽笑道,“千沫,看不出你这样口舌犀利!济王那张老脸都被你扒下来了!”
水千沫被他这样一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道,“公子,咱们这是去哪里?”
温兰泽一听,笑嘻嘻道,“殿下担心你的伤,带你去找白玉空。”
他也来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沿着金河的岸边走了一段,前方突然喊杀声震天,水千沫白了脸,温兰泽却安慰道,“没事!有白玉公子在,济王那藏在河里的王八兵上不了岸!”
他说得这样有趣,让千沫不禁笑出了声,这一笑又牵连的伤口疼,顿时不再说话。看出她的伤势严重,温兰泽毫不迟疑的加快了速度。
待到近前时,千沫才发现,在金河最狭窄的河面上拦着数条绳网,绳上像鱼一般挂着许多的死人。看来屠弋和屠潇及时赶到,将这些准备潜行到济王府袭杀皇帝的反军截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