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沫心里带着一丝惆怅,偶尔出帐篷门时,她会看着旁边的帐篷,那里有人影孤坐不动,显然是他。水千沫叹息,这样,也好。
在帐篷里静坐了一整天,坐得骨头都酥了。傍晚时,水千沫走出帐篷,她呼了口气,又看了看屠弋的帐篷,那里静悄悄、黑漆漆的。营地里,多了很多琅琊卫的士兵,有人生火做饭,有人戒备,到处都是人语,乱糟糟的。水千沫默默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夕阳西下,山风扶动着花草,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水千沫慢慢的走在野花之中,看着那夕阳从两山之间慢慢的掉落下来。
“夕阳黯晴碧,山翠互明灭。”心头转过这两句,水千沫懒懒看向一旁的山峰低吟出声,“霁色陡添千尺翠,夕阳闲放一堆愁。”
“小小年纪说什么愁。”听到声音,水千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屠潇,他笑嘻嘻的站在身后,道,“我看到的却是,美人夕照相映红......”
这诗的下一句是......,水千沫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打断道,“二殿下莫要取笑。”
屠潇轻轻一笑,却站在那里不动道,“水恭使,本宫只是看你不太开心,与你开个玩笑,莫要放在心上。”
水千沫心里却大奇,这屠潇与她从来都不会正经的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屠潇挑了挑眉道,“水恭使身体可好了。”
“好些了,谢殿下关心。”回答得这么一本正经,水千沫自己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屠潇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眼见他转身要走,水千沫心里一急道,“殿下,嗯,请问那个广郅怎么死的?”
屠潇停了脚步,回头道,“听说,是趁人不备,自杀死的。”
听说?水千沫狐疑,她看了看屠潇,他穿着蓝色长袍,看上去悠闲的很。悠闲?水千沫心里疑惑更重,屠潇带着琅琊卫亲来,在这营地里地位最高,怎么会好像事事与他无关的样子。除非,除非是,水千沫想起屠弋阴沉的表情,莫非是屠弋不让屠潇插手此事?难道广郅之事还有其它玄机?
正想着,一阵山风吹过,水千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屠潇看着她,笑道,“水恭使,可知,本宫这次有许多意外的收获。”
“哦?是什么?”水千沫凝神,面色很郑重。
屠潇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道,“这一路行来,本宫的猎犬找到了好几窝的麝香鼠。”水千沫忽的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屠潇仍是笑嘻嘻的样子,道,“除了能给本宫,本宫的母妃各做一件香鼠皮大衣,还剩了不少,足可以也送水恭使一件。”
“不,不用了......殿下,自己留着就好。”水千沫结结巴巴道,她的脸有些红了,刚想着屠潇正经一些了,他就又是这样。看着那张俊逸潇洒的脸,着实有些可恨,水千沫默默一福,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屠潇脸上的戏谑消失了。他慢慢踱到悬崖边上,也看着那满山芳草,柔花遍地,挑了挑眉,淡淡低笑道,“又不是非你不可。”
“美人夕照相映红,我欲揽怀晚霞飞。”选自《溪上》作者刘秉忠。
意思是说,夕阳也好,美人也好,想在夕阳下想抱着美人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