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你来的。”

“一直都是他。”屠弋定定的看着水千沫。

水千沫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屠弋的话好像炸雷一般在脑海里盘旋，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屠弋在说什么，他是说这次被人劫持，和之前他们在皇宫里遭到的那些袭击，都是同一人做的，她曾亲眼见到过那袭击，也知道有人一直在针对屠弋。而屠弋怀疑的人，他怀疑的人，居然是，他。

她的眼前闪过那张挑着眉的脸，他傲气睥睨的样子，他潇洒不羁的样子，他故意取笑自己的样子，他让自己穿上了红色的猎服，他漫山遍野的为她去寻找那只伤害过她的赤鹿。

怎么可能是他？

“你没想过，为什么他非要带你来？你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和你一起被抓的？”屠弋侧着头，半个脸都阴沉沉的。

心里的某些部分变冷了，水千沫全身都在颤抖，那种冷从心底蔓延出来，冷得全身都要冻住了。别人只知道小宫女与四皇子一起获救，得了些赏赐。只有屠潇和那些袭击屠弋的人，知道自己与四殿下有交情。按屠弋推测，是屠潇利用了她做诱饵，引得屠弋离开营地，有了这次的绑架。

他猜测的确合理。可是水千沫的心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是诱饵？而且被信任的朋友出卖了！这个念头沉重到不能呼吸。

水千沫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眼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殿下，怎么可能。殿下．．．．．”水千沫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惊慌失措，口不择言。

屠弋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他的嘴角一下子抿得很紧，漆黑的眼睛里那对最深沉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犹如星球爆炸的前奏，他的气息变了，变得摄人心魄，那对眼眸看着哪里，哪里就变成了刀山火海。水千沫看着那对眼睛呆住了，她突然升起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屠弋的怒火。

“你，在替他说话。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他么？”屠弋的眼睛里火苗更旺了一些，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手指捏成了拳头。

“奴婢，奴婢不是，奴婢是想说，谁都有可能是，谁都有可能不是，奴婢觉得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也许等见到将军的主上就什么都知道了。”水千沫结结巴巴的说，她匆忙又接了一句道，“奴婢觉得若是太专注于一个人身上，反而有可能忽视细节，错过真正的幕后。”

屠弋看着她，许久，突然笑了一下，彷如满天乌云都散去了，道，“千沫，你说的有些道理。”他垂下眼眸，紧握的手指却没有松开。在千沫犹疑时，他抬起头，平和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自称奴婢了。你，在我心中不是奴婢。”

“是，是。”水千沫赶紧应道，她为屠弋又盖了盖刚才滑落的被子，趁机低垂下眼眸，将那些心悸隐藏起来。

面对着这样的屠弋，让她的后背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