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想,原来他早就看出了,那他还敢那么淡定的坐在车里,也是挺佩服他。
“被你看出来了。薛总对不起啊,我其实真的很希望你给我个机会,之前的确是我的原因,让贵公司对我们有所误解,其实我们是很有诚意跟贵公司合作的。拜托薛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已拟好一些合作细则,不知适不适合贵公司,如有不合适的,我们还可以再商谈。”
“好吧,我看看。”薛磊拿过程紫递来的文件,直奔前台办入住手续。
“薛总今晚要在这住下吗?”
“你看呢?我都醉成这样,怎么回得了家,难道还要坐你开的车?我看明天天亮能到都不错了。”
“薛总对不起了,又给您添堵了。”
“看你脸色不好,冻着了吧,要不要也给你开间房在这休息呢?”
“不用不用,我还好。跟你谈完我就回去了。”
“谈完?没看我都醉成这样了,哪还有劲跟你谈,明早吧。还是说你要跟我回房间?”
“不,不……”程紫虽然很想趁热打铁坚持把这事谈完,但被他这隐晦的话吓褪了。
“晚安,有什么事明早再说。”说罢,薛磊把自己的外套给了程紫。“你的外套我落车上了,暂时先穿我的吧。”
程紫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看来他并非想象中的酒色之徒,还是挺绅士的,是自己误会他的动机了。但又失落了,原本以为努力了一整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但还是落空了。
在酒店大堂逗留了很久,正发愁明天要如何接洽的程紫,突然接到了薛磊发来消息。说是他已有些清醒,如果她不介意太晚就提宵夜到房间详谈。
她当然知道大晚上到酒店,还单独与男人在房里准没好事,碍于单子的压力,还是顶着心里的害怕去了。
一开始还算是没什么异样,穿着浴袍的薛磊也认真地与她谈合作计划,还答应让程紫回去改好合同后再做下一步签约。就在程紫收拾资料正要提包走人的时候,顿时愕然失色。
薛磊从背后强行揽过她的腰,唇盖在她的脖子上,还被他捊到床上,整个人都被他死死压着,冬裙后背的拉链已被他拉到了脊椎处。程紫还在极力的挣脱,但薛磊是从后背扑上,她微薄的力气根本抵抗不了那沉重的身体。似乎程紫越挣扎他就越兴奋,就连内衣扣都被秒速解开。
程紫正惊慌无措之时,感觉到他的身侧了一下,似乎是要脱去身上的浴袍。就在这秒速的时间里,程紫一个翻身抽离了他的身体,拾起公文包落荒而逃。
一路躲到了楼梯间,没听见有追上的脚步声,程紫才敢松了气,疲软的瘫坐楼梯上。抽泣一顿后,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匆匆走出了酒店。她是一刻都不要呆在这惶恐的酒店。
程紫跌跌撞撞一路走着,脑里还停留在刚刚那不堪的画面心有余悸……
最戳伤她的是夺门而出时,薛磊最后说的话:摆什么架势,想混好就要懂规则。
规则。
规则是什么,难道为了业绩为了留下来,非要把自己搭上,这么无底线吗,这个社会怎么如此浑浊,假装视若无睹的心态也招架不住。如果能有白缃韵那样的高情商,这样的事也不会被自己遇到,也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狼狈不堪。
她恍惚的走在夜深人静的路上,被路边花圃伸出的枝杈勾破了衣服也不自知。幻想着心如死灰的自己走向车流如梭的马路上,背后有一只手及时把自己拉回,安慰自己那惊魂不定锐挫望绝的心,而那个人隐约之中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如影视剧里那满目凄凉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怀抱倚靠。
只是她不是剧里的女主,深夜没有那么多车流,也没有预先设定那么美好的画面。有的是一次次在脑海回响的“规则”二字。雨水打湿在脸上,与眼泪相融,模糊了前面的视线,忽然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放弃业务、放弃工作、放弃生活、放弃……生命!
她确实是一个脆弱的人,不明白人生为什么活着这么苦,这么卑微。求爱情无收获,求工作不胜任,求密友也无实。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个倾听者,无顾及的诉说,真切暖心的安慰。不能是父母,因为怕担心,不能是同事,因为怕嘲笑。工作这么久最贴心关系最好的柳美也已远嫁国外,也不像以往那样的亲密。
这个无助的时刻她却无可依赖,某一刻,真想站在穿梭的马路上任凭碾压撞击,结束这一宿命。
只是短暂的恍惚,被冷风吹醒,单薄的衣服顶着寒风细雨的吹打,身体不断打着颤。拖着沉重无力的身躯,慢慢挪回了家。空荡安静的房子里,凄凉感更加噬人而来。
第二天一早,程紫决定跟白缃韵坦白认错,是自己能力问题没法适应这样的工作,并提出离开的决定。只是待她拖着晕沉的身躯来到白缃韵面前,还没说上几句,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吓得白缃韵急忙喊人,带着程紫送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