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淙淙。一条玉练从陡峭的山壁上垂挂下来,底下寒潭幽碧,暑热之中散发着丝丝冰凉,环境极为清幽。偶一两声鸟儿的啁啾,更添空冥幽寂的美感。
忽然。鸟声惊起,四散漫天。就好像一阵由平和急转至嘈杂的和弦,纷乱错切的簌簌声响中,伴随着一道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高亢音调:
“啊啊啊不要啊!——”
平静的潭水霎时都被这鬼哭狼嚎的声波给震得起了皱纹,细碎的涟漪从池边向着池心处浅浅荡漾开去。
秦允文:“你放开。”
秦婧:“我不放。”
开什么玩笑?
秦婧斜斜地扭身回头,向潭水睃了一眼。就见池潭边上缓缓倒映出了自个的半只脑袋:一具大脑门,噌噌的冒着汗珠;一对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紧跟着打了个寒噤,赶忙又跟只耗子一样缩了回去,猛的扎回到允文怀里。本来就跟只八爪章鱼一样巴在他身上的手脚又抓得紧了紧。
打死不下去!
要命一条……
秦允文又好气又好笑。
亏得他耐性极好,到了此时仍然轻言细语的安慰:“别闹,这药时间越长越厉害,你不要死撑,一会还有罪受。”
现在有本事在这扯皮耍赖,少不得回头在水里得泡更久。
秦婧只是不依。将一颗脑袋埋他怀里左拱右拱。嘴里哼哼唧唧可怜兮兮。极尽撒娇撒痴之能事。
秦允文一时之间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啊?”
本就未及思索。话一出口,秦允文才发觉自己问了个特别尴尬的问题。赶忙补救,快语道:“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跟你……”那啥。
秦婧身子一顿。
气氛倏地沉寂下来。
她不胡作的时候,小小的肩膀就显得特别单薄,整个依偎在他怀里,都抱不满怀。
秦允文抿唇,暗恼自己说话未免太不经大脑。虽是担心她所中的药,但区区媚药,又不是无解。她不愿意泡冷水,大不了带她下山,找个大夫,开一些方子也可。何必搞得跟自己看不上她,即使这样了……也不愿意要她一样。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秦婧深深的缓了几下呼吸:不行了。撒娇还真是个力气活。还费脑。她擂得脑袋好晕!
歇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