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魔教少主(2 / 2)愿逐君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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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

“当”的一声,卫征觉得自己脑袋被砸了一下,不由也没好气道:“呵,乐意?当时我可身处百里开外的苍皇山,周围全是天正派弟子,你一个非天正派的人是怎么瞒过他们的视野将垂死之人带走?没人帮你,我可不信。”

“爱信不信。”乔歌甩脸走人,却在拐角处忽然站住,回头瞅了瞅卫征,神色有些复杂。

“还有什么事?”

“你……”乔歌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很想知道?”

卫征一愣:“你愿意告诉我?”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

“当然。”

“那……”乔歌抱臂倚着墙,原本复杂神色顷刻荡然无存,“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

随后自动忽视卫征那吃瘪的神情,心情愉悦地走进了厨房。

“幼稚。”一墙之隔传来卫征的嗤声,乔歌不由心情更好了,决定晚饭多做碗加药材的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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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中原的最终之战发生于苍皇山顶,长烟殿中。刀戈铁马映彻皑皑白雪,血绽红莲飞掠惨惨乌云。

卫征甚至来不及见到义父卫旬的最后一面,便已浑身浴血半跪于地,每一口呼吸撕扯出的疼痛都让他颤抖不止。

“魔教少主!如今教主已死,大势已去,不要再负隅顽抗!”他已辨不清这浑厚的男声从何而来,眼前视线时清时晕,也不知是自己身体在动还是晕眩到天旋地转。一口腥热的恶心冲上喉咙和鼻腔,卫征剧烈地咳嗽呕吐,震颤之激烈仿佛自己把器官都吐了大半。

他没有伤感,也没有任何复仇的念头,只是觉得……终于解脱了。

至亲之人已死,坚守之念也都守住,此生无悔矣。

只可惜,死前……没有见到她。他嘴唇翕动,默默无声地勾勒出那个人的名字。

不是希望她来,只是下意识地……想念一声她的名字罢了。

蓦地,悠悠笛音响彻天地,他的疼痛瞬间消无。视线忽然努力地清晰,淡月色与宝蓝色交织的身影翩翩而至,似梦中幻蝶入了尘世。

她来了。他心中的蝴蝶,真的来了。

周围一切忽然模糊,他仿佛跌入自己曾无数次梦见的光景——他的蝴蝶飘啊飘,他很想伸出手接住她,小心翼翼地捧于掌心,从此倍加呵护。

可是蝴蝶总是躲开他飞向更远的地方,他一开始拼命地追,发现怎样都隔一段距离后便缓了脚步,只是静静地跟随,看看她最终会停留在哪里。

终于在这一天,梦醒了。

卫征看到了蝴蝶想要停留的枝头。柔美的宝蓝配以玄色青龙符文,竟无来由生了一丝动人心魄,更衬她柔血丹心的性子。

天正派高等级别专用符文。他的蝴蝶,已然成为他的死敌。

这时卫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它已沾满血垢,肮脏不堪。

他突然明白了。

——原来,蝴蝶是因为嫌它脏,才不肯停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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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乔歌静静地立在卫征旁边,一声声梦呓潜入耳中,断断续续似是轻吟。

在数到第十一声“月婵”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粗鲁地撸袖,狠狠地掐住卫征的人中——很快他就惊醒,还下意识地出拳挥去;乔歌稍微一躲,那拳头就砸在床边桌角,彻底让卫征清醒。

“你做什么?”“这我该问你,大晚上梦话那么多,月婵月婵得我快烦死了!”乔歌脸色半黑不黑地瞪着卫征,卫征从开始被打扰清梦的不满一下子化为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不少。

“……抱歉。”许久后他轻声道,躺下翻身,片刻后又倏地坐起,神色黯然。

“我今晚不睡了。你去睡吧,不会再打扰你。”

乔歌眉头渐渐蹙起,脸色加重一层黑:“熬夜是想让伤情加重?”

“我没那么弱。”

“你昏迷五天半死不死的样子我可还记得。”

“我怕我睡着再说梦话。”卫征无心与乔歌争吵,“乔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且照顾我多日,卫某受之有愧,不能再叨扰……”

“停停停!少跟我咬文爵字!”乔歌脸色彻底变黑。她焦灼地敲着桌面,打量着连发丝都蔫蔫的卫征,忽的觉得这场景颇为熟悉。

好像很多年前,有个女孩也是这样,蔫蔫地坐在床上,彻夜不眠。

她心头猛地一震,有股燥热黏稠的感觉似从全身筋骨冒出,登时发动内功压制住,同时断了自己的回忆。

卫征未察觉她的异状,仍旧坐着,眼神与其说看着地板不如说看向虚无缥缈的“远方”。

忽的,眼前窜入两根葱白的手指,捻了一枚黑乎乎的药丸。

他抬眸不解:“这是?”

“安神药,可保无梦到天亮。”乔歌冷冷道。

卫征犹豫片刻,接过药,低声道了“多谢”,便仰头将药吞下。

“不怕我下毒?”乔歌凉凉地问。

“要杀我,当初又何必救我?”卫征淡然笑笑,困意铺天盖地的卷来,于是缓缓躺下阖眼。

模模糊糊间,他仿佛听见乔歌低声道:“我劝你快点断了念想,顾月婵已经嫁给天正派掌门尹其川,感情非常好。他们中间……从来都没有你的位置。”

没有……我的位置吗?

他听见自己苦笑地应了一声。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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