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靳新。”
从机场走出来,我们访学的一行人就直接被接待到了目的地。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激动,但我想此时此刻我是足够理智和机智的。
站在马来西亚的大地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那半吊子师傅王靳新了。
如果到现在我还能有机会见张磊一面的话,这是我能想到的有且仅有的唯一方法。
阳光平铺直叙在身上,我心里却是一片排山倒海杂乱无章。
说不忐忑那都是骗鬼的。
“唐唐,你终于主动理我一次了?”电话那头是王靳新再熟悉不过的抱怨声,我深吸一口气,舔舔嘴唇,“师傅。”
“怎么又突然叫我师傅?”
隔着电话听王靳新受宠若惊又小人得志的声音,不用看我都能想到王靳新现在脸上笑出的一脸褶子。今天不是周五,按理说王靳新应该和我叫大爷才对的。但是一切都不重要,现在王靳新这个师傅的身份,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低头看眼脚上的小白鞋,一尘不染的小白鞋。
“唐唐,你怎么了?有事儿你就说。我王靳新就冲这声师傅,也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我哪舍得啊,”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听到王靳新这么说我依旧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心跳的更加快了,眼睛望向更远的地方,故作镇定地说:“我需要师傅你现在打电话帮我问一下张磊今天会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重点是不要让他知道,是我问的。”
长舒一口气。
“这......有点儿难度啊,唐唐你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来马来西亚了,可是我来马来西亚也遇不到他。”如果不是考虑到国际长途加漫游费,我可能还会迟疑一会儿才能挤出这句话,但是说出这句话还是让我在电话这头足足停留了十秒之久,“我......想看他一眼。”
是的,仅仅想看他一眼,而已。
是的,仅仅想看他一眼,哪怕是背影,也好。
“好,你等一下,我把他要去的地方发给你。”
师傅不愧是师傅。
半吊子师傅也是师傅。
“好,拜拜。”挂断电话,我打开地图。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下一个目的地应该是石油双峰塔的吧。
如果我和张磊还有那么一丁点儿默契的话。
或许,我和张磊从未有过默契,都是我自己假装自己像个福尔摩斯一样拼命寻找有关张磊的一切蛛丝马迹然后加以利用分析。
周围不时有人从我身旁走过,各种各样的男生和女生,全部都是陌生的笑容和面孔。
正值最好的青春年华的这些大学生们,可真美啊。
张磊也曾见过他们的吗?
张磊也曾来到过这里的吗?
张磊也觉得他们是很美好的吗?
以前,我一直没问,张磊......到底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曾是我一直不敢细想的话题,似乎张磊也一直对此避而不谈。
今天,当我真正站在张磊生活的城市,不再是隔着电脑屏幕在网页上一遍遍搜索和浏览有关马来西亚的一切,我才有点儿上头。
原来,我和张磊又重新离得很近,近到我几乎可以马上就见到他。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苦涩又甜蜜,清醒又魔幻。
像喝了二两二锅头,青天白日,莫名其妙。
其实,我曾偷听过王靳新和张磊打电话的。
就是在奶奶家梦到张磊的前一天啊,我回到家才知道张磊原来寒假也是不回来的,鬼使神差的,我逼着王靳新打了那通电话。
“......你就和我说说嘛,整个寒假都没见你,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说点什么了。”
“师傅你今天怎么了?”
“我今天就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师傅,你相信缘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