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妃说完,又向前走了一步,悄悄退下手上一只碧色手镯,不动声色的塞到丁喜手里,轻声说道:“只有丁内官事情完成的好,官家和太皇太后心里的事早日放下了,一高兴了,我们才都高兴,你说是不是?还望内官大人通融一二。”
丁喜低眉瞥了一眼手心里的镯子,面色颜色缓和了不少,只是仍旧不敢放松口风,只说着:“白太妃,话虽如此说,但是修缮这样的大事,为官家和太皇太后办事,还是稳妥一些好。不过呢,你放心,我一定去多多催促,争取让各位娘娘们早日舒心。”说完笑着朝众人抱了抱拳,没等众人的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等丁喜一走,白太妃的神色就冷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句:“什么东西!”随后她身后的几人也都面带忧色问着:“白姐姐,如今该怎么办呢?”“是啊,白太妃,后面该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吗?”“这个丁喜可靠吗?”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白太妃撇撇嘴说着:“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话也说了,东西也给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就各安天命吧。你们也别来找我了,我没办法。”说完带着些怒气往回走去。那几个没什么主见的太妃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白太妃刚刚进院子,就看到同住的张太妃坐在窗前做衣服。
白太妃从进宫开始就与张太妃不对付,她们是不同世家推举进宫的,自然代表着不同的立场和谋算。不同的背景,却有着想同的责任——为仁宗生个皇子,为家族谋利益。可惜的是她先生下十公主,张太妃后生下十三公主,都没有完成家族的寄托。更让人难过的是,这两个公主加起来没有活过一岁,就早早夭折了。而后仁宗帝驾鹤西去,她们双十年华就成了孤苦的太妃。
就算她们是仁宗最后宠爱的几人之一,可一旦住进了所谓的太妃宫,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利权势,全都与她们无关了。家族也很快也抛弃了她们,转而看向了新的帝王,去争取新的利益。
先有立场不合,后又各自怨愤猜忌,二人更是不可能和睦相处,便是见面了也没什么好脾气。
如今二人被迫住在一起,卧房挨着卧房,白太妃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特别是那张太妃很少说话,让她好似对着一团棉花,每日都是一肚子闷气。今日看到她还有闲情逸致做衣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心情好在这里闲坐着!有事就让我们去冲是吧?”白太妃恨不得掀了她的针线筐子。
张太妃放下手里的针线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了一句:“闹了也没什么结果。”
“你!”白太妃被噎的难过,“好歹也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好歹我们也是仁宗帝的妃子,哪里能人轻待了去?”
张太妃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他们既然敢轻待,肯定是有人授意。不然怎么敢的?”
白太妃听了更觉得胸口憋闷:“那就任由他们轻待?我们这才几岁?还有那么多日子要过,难道都任由他们了去?”
张太妃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性子却像孩子一般的白太妃,没来由的烦躁起来:“那你也可以追随仁宗帝去了!左右是回不去家了!”说完,她起身放下了窗户,留白太妃一个人在院子里跳脚。
不过张太妃的一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左右是回不去家了。她们早就没了家,已经被家人抛弃了。如今,又被后宫抛弃。真真是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