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枪?我要那东西干啥啊”老道有点蒙圈的道。
“你们是东心还是洪心?你认识我浩南哥么?”那年月古惑仔比较流行,就连几岁的孩都看过。
老道相当迷茫的道:“不,不认识啊,他哪个道观的还是和尚庙里的?”
杜金拾一撇嘴,不屑的道:“连我浩南哥都不认识,你们装啥hei社会啊,还纹身呢,你你们折腾向老三儿干啥?他又不能混社会,以后长大了让人看见他身上有纹身那不得挨揍啊”
老道都要急眼了,道:“这孩子,你能不能好好跟我唠嗑?我特么的一个道士混什么社会啊,要枪干啥啊,你把你浩南哥叫出来,我教育教育他怎么教的孩子,不人话呢”
杜金拾一扬脑袋,非常霸气的道:“我先从向家屯扛把子做起,二十年后我要成为我们这嘎达第一个陈浩南”
在自己家里,让老妈整了几个菜又从店里搬了两箱啤酒回来,两个十来年没见的兄弟真的就开始踩箱喝酒了。
向缺跟杜金拾对吹了一瓶酒后,打了个酒嗝问道:“混的不错啊车都开上了,眼镜带的还挺销魂呢,咋的?真混上向家屯扛把子了呗?”
“别几吧埋汰人了,向家屯就是个水泡子,我在这当扛把子裤裆都得饿瘪了,这地方能铲起来了么?”杜金拾用夹着烟的手指着东面道:“没看见我那车牌子啊,咱混省城呢”
向缺看了眼杜金拾,皱着眉头问道:“你这几年都干啥呢?别告诉我你真去混社会了”
杜金拾的长相还算可以,比普通人稍微那么一表人才零,个子不一米八开外,身材挺匀称的,就是肚子有点起来了,还有就是额头有一道从右眼划过的刀疤,尽管现在已经结疤莲也能看的出来当初砍的挺深,要不是运气好点右眼珠子铁定瞎了。
杜金拾乐了,道:“哥话是不靠谱的人么?我当年要当东北第一个陈浩南,那划出的道来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啊,咱这不正是在奋斗的道路上昂头挺胸的前进呢么”
“前进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啥也不鼓使劲往前冲呗”向缺居然也从杜金拾身钱的烟盒里抽出根烟来叼在了嘴上。
他见到自己儿时唯一的一个朋友后,这心情就有点沉重,向缺从不主动给人看相,就算有人花钱请他卜一卦他可能只会给对方翻个白眼,但杜金拾就算不跟他吭声,他也得给对方算计算计。
杜金拾的面相大体上算不错不是短命相,但官禄宫纹理错乱眼角瞳孔浮着血丝,这明过段时间他要有牢狱之灾,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肯定要遭点罪,最关键的是他的印堂处散发着一股凶戾之气,这明显是手里有过人命的征兆。
杜金拾跟他干了口酒后,又叼起了一根烟,向缺道:“你烟抽的挺勤啊,一得几包啊,也不怕抽死你”
“一谁知道得几包啊,我一反正得两打火机才够用”杜金拾又吹起了牛比,然后把瓶子里的酒一仰而尽,道:“你我不混社会干啥去?农村孩子要啥都没有,爹妈都是种地的一年挣的钱也就勉强够吃饭的,我外面停着的那台霸道他俩一辈子都挣不来,我第一次把这车开回来的时候我爹都懵了,那一夜,都快入秋了他愣是在车里睡的,自己一辈子都没坐过轿车,现在儿子有车了,得好好享受一下缺啊,你有意思没有?”
“农村家孩子就非得混社会?你学点手艺或者干点啥买卖不也挺好么”
“哈哈,你是不在山上呆傻了,还不也挺好?好个屁啊”杜金拾扒拉了下向缺的脑袋道:“开始吧我也这么想的,十六七岁那时候我寻思念个技校以后出来找个工作就安稳过日子呗,没想到那破学校三年全下来要五万块钱,我就呵呵了,这钱我爹妈攒十年都攒不出来我咋念?”
向缺默然了,这货的挺悲惨但绝对是大多数农村家庭的现实写照,五万块钱全靠种地来攒,那真得好几年。
杜金拾又接着道:“你还得接着往后唠,二十多岁得结婚吧?咱远的不,就村里东边时候一脸鼻涕泡那个王老丫头,她去年结的婚,婆家除了买东西的不算,还额外给了八万澳彩礼钱,据她爸那子家因为结这一回婚直接穷的都尿血了,操特么的这是人过的日子么?那老娘们七八岁时长的这叫一个埋汰,她穿着开裆裤我都不愿意低头瞅她,你就这样的姑娘结婚还得十来万这不扯淡呢么,所以啊,我学上不了就去沈阳打工了寻思快点挣钱啊”
向缺愕然问道:“这就开始了你腥风血雨的闯荡社会之路了呗?”
“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我还是个懵懂少年对生活可有憧憬了,在一个酒吧里当服务生一月挣两千多,那也不少了呗?”杜金拾吐出一口烟,相当深沉的道:“奈何这社会太残酷不让老实巴交的人生活啊,有次我把一杯酒洒在个客人身上,对方顿时就急眼了,咔咔给我两嘴巴不,还一酒瓶子敲我脑袋上了,我当时就憋了股气咽不下去,从厨房切水果那拿了把刀回来后就给他捅大腿上了,这几刀下去我气顿时就顺了,跟你老实当时我一点都不害怕,还热血沸腾呢,觉得浩南哥附身给予了我一身的劲,那时候谁要是敢拦着我,我手里的水果刀都能给他舞出花来”
“然后你的江湖路就走起了呗?”
杜金拾又摇头道:“没有,那几刀下去我也没跑,关键是不知道往哪跑,而那个客人可能是怕了,事后也没找我,我又继续在酒吧干活呢”
这下轮到向缺要急眼了:“拾哥,你快跟我你啥时候开始腥风血雨的啊?”
“那是我进城后的第一个冬”杜金拾眯眯着眼道:“那酒吧有个包房去了伙客人,正好是我负责的包房,经理告诉我好好伺候着,对方要啥都给啥得当成大爷来伺候,必须拿出无限的热情来迎接他们,他们进去之后一直没啥事,后来要结束的时候从走廊里过来两人,带着帽子拎着包,这打扮挺奇怪的当时我就留意了下,因为我就没见过谁去酒吧是背书包去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直接奔着那个包房去了,然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杜金拾指着额头上的刀疤道:“这就是那晚上留下的,眼珠子差点给干废了,就是从那晚上开始,我那腥风血雨的江湖路才走起来”
杜金拾的脑袋很灵光,人也聪明,他抓住了也不知道是该让自己后悔,还是一直向往的一个机会,因为他看见那两人进去后没多久,自己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