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灼华之母、永兴长公主谨忆便进宫面圣，半个字不提瘟疫的事情，只言乍然得知五皇子夭折的噩耗，担心灼华承受不住打击，希望谨怀能够恩准自己进宫探望，安慰开解灼华。

一番说辞，合情合理，谨怀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然而对于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的谨怀，又怎么可能答应永兴长公主的请求？

不过，谨怀倒也有魄力。他没有找任何托词，见事情既然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瘟疫一事，并且还告诉永兴长公主，灼华因为爱子心切，时常亲自照料志铁，也不幸染上了瘟疫。自己已命太医全力救治，然而灼华的病情不容乐观，让永兴长公主做好心理准备。

永兴长公主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尽管之前心中已然有了种种猜测，在进宫之前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这个消息被谨怀亲口证实的时候，仍是免不了悲从中来。

早知道，灼华可是她最宠爱、最器重的女儿啊！自己还盼着她母仪天下呢，难道现在却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

不过，人心都是自私的，哪怕心里再看重这个女儿，永兴长公主也没那个勇气在明知钟粹宫已经几乎成为“死地”的情况下踏足其中。在瘟疫面前，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永兴长公主此刻连皇宫都不愿意多待了，随意与谨怀话了几句家常便急匆匆地告退出宫。

虽然眼下被封的只有钟粹宫，但在永兴长公主看来，现在整个皇宫都已经不安全了，京城说不定也不能待了，最好能找个借口去封地住一段时间……

外面的闹腾，被关在钟粹宫的灼华自然是全不知情，更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自己的母亲给放弃了。此刻的她，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听到景仁宫的噩耗。

那个倒泔水的小太监自然是没能完成任务，但他也不是傻子，只说自己把事情办好了，难道灼华和扶摇还能出去证实不成？

轻飘飘地就收了灼华和慕容丝蔓两个人的钱，小太监别提有多高兴了。

或许是不信任这个小太监的缘故，也或许仅仅只是因为灼华想要多听听月晗母子的惨状，为自己找个心理平衡，她又暗中花了许多银子，向送饭的、洒扫的，甚至是门口值守的禁军打探景仁宫的情形。

自然不可能有人真的去帮她打探那些消息。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知灼华已经时日无多，但凡她打听的那些人，竟然无一例外全都十分配合地顺着灼华的意思，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是将月晗母子的“惨状”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灼华听得心中十分畅快，出手自然也就十分大方。那些人得了甜头，编起瞎话来就更加带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