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苏城去了申城去试镜,但是没试上。然后从申城去宁城,又没试镜上。这回,她们送宁城去横城。
……
一个月后,轰动全国的假药品大案主犯邵振兴被宣判死刑。
但这好像并未在富人圈内掀起多大的波澜,最起码没有辉煌一时的万华化工的收购案更加引人关注。
传说,曾经是苏城医药制造业典范的万华医药,本来因为邵振兴及主要骨干的落网,而处于关停状态,但就在邵振兴宣判的前两天,这家各项机器设备都优的企业被申城的一个大富豪在政府拍卖时购得。
第二天,就陆续有招工启示发出,不少人因为邵家之前的事情而对去万华工作有些顾虑,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陆陆续续有以前的员工归队。
到了一星期后,贴着万华商标的化工品就陆续从万华工业园销往全国各地。
因为邵振兴的落网,并不涉及万华化工品的劣质,所以它的产品照样有销路。这可让同行急红了眼,纷纷打听起万华新老板的来历。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现在万华坐镇的并不是真正的老板,而是一个比较懂医药市场的职业经理人。
由万华医药,苏城的富人开始猜测邵家的其他资产要如何处置,而当稍稍有消息时,邵家所有的资产再次被人卷走,再一打听又是来自申城的富豪。
一时间苏城的富人,分为了旁观派和居安思危派。
旁观派就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居安思危派则觉得申城的富豪有可能参与到苏城开发,可能预示着新的发财机会的到来。
而这外界的喧嚣,是无法打破死亡前的死寂的。
苏城的监狱内,邵振兴因为是重刑犯,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内。
这一天已经是判决的一周后,再过一个夜晚,就会有致命的注射液体注入他体内。
这一晚,他有机会见来拜访他的人。
他头一个见到的是曾经的“女婿”。
隔着留有圆形空洞的玻璃挡板,他发现年轻的男人脸上显出明显的凌厉之气,整个人的气质好似更加的张扬。
邵振兴笑了笑,“应该叫你贺铭,还是何鸣?”
年轻的男人脸上无波,看着眼前好似老了很多,也沉静了很多的岳父,淡淡道,“无所谓,都是我。”
“是吗?”邵振兴依旧再笑,“听说你家在申城属最顶尖的大户,接近我也只是想替自家消灭竞争对手?”
“最开始是。”
“最开始?从什么时候是开始?”
带着凌厉之气的男人的黑眸闪了闪,“雯雯最开始的那个家教卓飞有躁郁症,吃了万华仿制我家工厂的药后,躁郁症变成了药物依赖症,还转化为严重的抑郁症的。”
顿了顿,继续道,“正好我爸爸给我接手公司的第一个考验就是拉垮万华。”
“申城贺家,真正的大户。”邵振兴打量面前的女婿以前就觉得这年轻人深沉,只以为这源于艰难岁月的磨砺,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家族使命所在,从小培养而成。
他忽然释然般地笑了下,又问道:“我当时调查过你的身份,都有合法的文件证明,所以,这些文件证明是谁给你弄的?”
“卓飞的确有一个好友叫何鸣,只是他在卓飞死前两个月的暑假在老家出海时,因为没有防护衣,跳入海里后,被海草缠住脚踝,淹死了。”何鸣顿了顿后继续道,“我母亲有一个同学是刑警,与苏城这边有接触,替我做了何鸣所有的身份证明。”
邵振兴好似觉得好笑,“难为你一个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居然能在我家住那么小的房间住了三年。”
“人总会适应不同的环境……”何鸣扯唇,好似随意般的说道,“像雯雯,从小被你娇宠着长大,现在不是也甘愿在外流浪受苦?”
邵振兴审视他,缓缓发问,“见过雯雯?”
问这句话时,邵振兴一瞬不瞬地盯着何鸣,似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何鸣摇头,那从见面开始就明显挂在脸上的凌厉之感好似顷刻间隐去,语气也由无甚波动变成了备懒,“你不是让她不要见我吗?我怎么能见到她?”
听措词,有些末的“不开心”。
邵振兴却是笑意不减,“你觉得因为你我被抓,雯雯会见你吗?”
何鸣垂下眼皮,没答他的话。
“我问你,你和雯雯结婚,也是因为想更接近我吗?”
“嗤,”何鸣蓦地嗤笑一声,掀开眼皮直视邵振兴的眼睛,“我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还没低到利用女人的份儿上。”
“那现在呢,她没有人撑腰了,不再是与你门当户对的富小姐了,你是要找到她离婚?”
好像这句话的某些词戳到了他的什么痛点,导致他脸上的散漫瞬间被收拢,凌厉之气再次显现,“你曾经问过我她跟着我会不会过得不好,我就说了,除非她喜欢上别人,否则她会一直过得好,不管邵总将来如何,也不管邵家将来如何发达或者落魄,有我的,就会有她的。”
邵振兴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他的脸上,似乎想要分辨他话里的真假成分,末了才道,“雯雯要不要见你,看你以后怎么做,我是将死之人,不会让她不见你。一切在你。今天不早了,你走吧。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不要为难雯雯。”
何鸣喉头哽了哽,起身道,“如果你见到她,叫她不要躲了,警察不会找她麻烦。”
邵振兴笑,“她躲不是因为警察,是因为怕之前和我做交易的人绑了她威胁我,揭他们底。不过,现在好了,我解脱了,以后雯雯去哪儿……”
他看着高大俊朗的年轻人,一派洒脱,笑意更甚,“随她。”
何鸣的身体没来由的一僵,等他要再次说时,邵振兴已经的被狱警带走,半分钟后他转身走出会见室,再走出监狱大门,上了那辆等候在外面的银灰色劳斯莱斯,随后驱车而去。
而就在他离开的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监狱门前停下,邵雯雯、王心灵、邵帅先后从副驾驶和后座下来。
……
邵振兴再次被狱警带到会客室,见到来人,他不再如见何鸣时的那样的满脸笑意,而是脸上多了几分的慈祥。
邵雯雯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却又止住抽泣声,“爸爸,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