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觉。”郑天将烟从唇上拿下来,吐了一口烟雾,道,“看来这几天也过得不好,说是补眠完了,问什么说什么。”
说完,他又将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在烟雾中看着何鸣,笑道,“今天谢谢你了。”
何鸣勾唇,脸上却没有笑意,“谢我?”
“嗯。要不是你,我们可能现在还没抓住吴有为,而且,你托酆丞给我的那段录像起了大作用。昨天要不是让酆丞店里的那个小服务员转告,我们也不能及时抓住大鱼。”
说完,郑天好似想起什么,啐道,“看我这嘴,我忘记那小姑娘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了。不过,是你的话,她应该不会有什么……”
打了个哈欠道,“这几天忙的日夜颠倒,我得去会眯会儿。”
说罢就转身朝大厅内走去。
何鸣没说话,却是给了文钊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
文钊接收到他的目光,追了上去,一脸笑的问郑天,“郑队你刚刚说的是哪个小姑娘,我好去感谢感谢她?”
郑天将手里的烟在身边的垃圾桶上暗灭,边打哈欠边道,“哪个?你问贺少啊?”
文钊笑笑,一脸的“不好怎么问上司”的表情。
郑天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说是曾经在邵家做过保姆,长得清清秀秀的。”
“我知道了。郑队去休息吧。”
看着郑天返回大厅的椅子上躺下,文钊才回到何鸣身边汇报,“贺少,在邵家当过保姆又在酆总店里当服务员的人。”
他不知道具备这两个特征的人是谁,但眼前的上司是肯定知道的。
何鸣的面色在郑天走后,就再次染上阴郁,这会儿听到文钊的话,眼里泛起凌厉的杀意,“明天去酆叔叔店里把叫黄橙的人带到我面前。”
“好的贺少。”
文钊见何鸣要走,便急忙道,“贺少,您什么时候回申城?”
何鸣没答,径直走到那辆黑色的宝马车旁,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文钊也不好多说什么,指拿起电话给毛陈子,想问问这个叫什么黄橙的女人的地址,好提早把这女人带到上司面前,免得他被两头催
申城那边想贺少早点回家,这边贺少又想趁早找到少夫人。
唉!
就在电话接通之际,pia的一声从周遭传来。
那声音特别像扇耳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
文钊条件性地抬头去看,却除了安静的街道,和自己此前安排的在警察局门口暗中等待少夫人的车辆外,再无别的事物。
他没放在心上,继续对着手机问那边好似被他从睡梦中叫醒的毛陈子,“毛叔,能不能麻烦你叫底下的人查查一个叫黄橙的服务员的住址……嗯,我找她问点儿重要的事情……是啊,重要的很,我这不是深夜了还没睡,麻烦你了……好,麻烦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挂了电话后,大概五分钟,就有一条写着地址的消息发在他手机上。
他默默几下地址,然后朝灯光阴暗处的车辆走去,敲了敲驾驶座的门,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按下车窗,“文特助。”
文钊将手机上的消息拿给那男人看,“开车送我去这个地址。”
“好。”
文钊上车,拍了拍副驾驶上、睡着了的另一个保镖,“精神点,你这样少夫人来了,你也看不见。”
副驾驶上的保镖勉强撑开眼睛,见车在开动,迷迷茫茫的问道,“不等少夫人了?”
文钊摘下眼镜,捏了捏疲劳的眼角,“先去带一个人带贺少面前。”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离了警察局范围,而就在这之后,邵雯雯、汪心灵带着邵帅从暗处走了出来。
如果有强光照射,就能清晰地看到邵雯雯那深寂的小脸上有清晰的五指印。
汪心灵一手拉着眼睛要闭不闭的邵帅,另一手抚着继女的脸颊,就着警察局内露出的昏暗灯光查看指印,压低声音道,“雯雯,你刚刚干嘛打自己?”
邵雯雯垂下眼睛,“没什么。我们走吧。”
“走?不看你爸啦?”她们从江滩离开后,去临时住处接了邵帅连夜赶到了警局外面就是想来看看邵振兴,可刚走到近处就看见何鸣站在警察局外面跟警察说话。
她们听见那警察谢何鸣,说要不是他,就抓不到邵振兴。
也就是这时,汪心灵听见继女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pia的一声。
她连忙按下她的手,生怕继女再扇自己另一边。
现在就着灯光,她能看见那一贯娇宠的没有任何忧虑的小脸上闪着红红的五个指头印。
汪心灵端详着继女,心想:雯雯大概是怪自己有眼无珠,把何鸣那个败类当成最爱的人,所以才会自责地扇自己。
而且,汪心灵发现,与往日溢满幸福相比,此刻继女的脸上被冷艳环绕,好似心也冷了起来。
就在她心思百转时,邵雯雯淡声道,“时间晚了,再找时间来看。”
“哦。”
说着就要拉着邵帅往前走,但邵帅毕竟还是个没满7岁的孩子,撑到现在这个时间不睡觉已经是极限,再走就没有力气了。
男孩儿整个人靠在汪心灵的腿上,眼睛已经全部闭上。
汪心灵正要拍拍儿子的脸叫醒他,可手还碰到小脸,邵帅已经被邵雯雯抱起,然后听她道,“走吧,阿姨。”
“雯……”看着纤细的继女抱着自己儿子,汪心灵心里不是滋味,眼角突然涌起酸涩感,想要叫住她,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闭上嘴,同时忍住了因酸涩而涌起的泪意,抬手揉了揉眼角快步跟了上去。
……
一大早文钊就出现在邵家别墅的大厅内,面色很是不安。
等空间内响起下楼声音时,他急忙迎了上去,想要报告凌晨的结果,可看到何鸣那张俊脸上的凸显疲态的黑眼圈,到嘴的话还是顿住了。
何鸣从楼梯上走下来,扫了一眼空档的大厅,问他,“黄橙呢?”
文钊推了推眼镜,道,“贺少,人昨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