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兴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你明天到江滩的码头见我。”
“好。”
他还未落音,邵振兴已经挂了电话。
高大的男人,没做停留,直接上了车,然后驱车离去。
五分钟后,郑天由酆丞送到门口,走了出来,正要往公交车站走去,被跟在身后的黄橙叫住。
“郑警官。”
郑天回身看向一身服务员打扮的黄橙,“有事?”
黄橙绞着手指,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望着对方道,“警官,我曾经在邵家做过几个月的保姆,认识何鸣……刚刚他接了个电话,让我转告你,明天派人跟着他。”
“跟着他?”郑天正色问道,“什么事?”
黄橙脸上一派小心翼翼的可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让我这么说的。还说……”
她说话吞吞吐吐地,听得郑天着急的很,“还说什么?”
“还说,你们要尽量隐蔽不要被发现。”
她的声音很小,也显得胆怯,好像别人稍微大声一点儿就能把她给吓哭了。
郑天强自压着嗓门,缓声问,“还有别的吗?”
黄橙摇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郑天摆出好脾气的模样,“谢谢你啊小姑娘。”
黄橙连连摇手,“不用谢……郑警官,我有点儿害怕,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那些话。”
郑天看她这怯生生的模样,只觉她是真的胆小怕事,便笑着安慰,“不要害怕,我保证不会跟人说你是传达的。”
黄橙低下头,“谢谢。那我回去工作了。”
郑天点头,目送她离去后,拿手机打电话,开始调人手。
……
邵家别墅。
何鸣刚将车停到停车坪上,手机便响了。
来电是文钊的号码,刚接起就听他道,“贺少,追逐到那个手机号码就在邵家啊。”
何鸣蹙眉,“在邵家?”
“是的,而且信号一直都没移动。”
何鸣眯眼,挂了电话,就推开车门,往别墅里面走。
守在门口的佣人见他回来,问道,“姑爷,老爷、太太、小姐、少爷都没回来,您要先吃吗?”
何鸣从他身边走过,没半秒停留,直奔楼上而去。
进了卧室,他没开灯,而是拿手机拨了邵雯雯的号码,没一会儿就在被子的夹缝内看见亮光。
伸手按亮了灯,走到床前,将被子掀开,就着灯光找到了和自己同款式的手机。
凌厉的黑眸闪了闪,看着躺在床上的手机,俊美的脸上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继续分辨又会觉得那似笑非笑中隐藏着别样的情绪。
……
第二天,苏城码头。
何鸣开了邵家那辆黑色的宝马车早早的就到了码头,拿手机拨了昨天打给他的邵振兴的号码,听到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高大的男人的脸沉了沉,下了车,站在车旁,但没一会儿觉得这样太招摇,便重新返回车内。
不远处的大众车内,做着几个便衣警察。驾驶座上的年轻人问副驾驶上的郑天,“这位少爷,就是因为18岁生日当晚,为了“露一手”入侵了好几家银行的后门,本来可以全身而退,但因为一时贪玩儿,被追逐者抓住的贺家大少贺铭?”
郑天撇他,“说这么一长句,不噎得慌?”
年轻警官挠挠头,“我不是中间歇了好几口气吗?”
“学着点人家。”
几个年轻警察好奇,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学什么?”
郑天先后看了车内的几个人一眼,“学人家不仅没有被发现,还人生圆满娶了漂亮的老婆,还被重用。”
其中一个看起来岁数最小的警察尤其好奇,“郑队,你说这位少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挣扎不挣扎,毕竟他要对付的是妻子的亲爹。”
郑天一愣,随后硬声道,“挣扎什么,他终究要回到原来的身份。”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暗忖:应该是有挣扎的,所以才在知道万华被端后,情绪阴沉,只不过……他能让那个服务员来转告消息,大概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一贯都是商人本性,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
在警车后方50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在副驾驶上,有人拿着摄像机,昏昏欲睡的。
而在后座上,一身运动装的黄鸠在键盘上不阶段地敲击,像是在写什么稿子。
蓦地驾驶座上的,年纪稍大的司机扭头朝黄鸠发问,“黄老弟,咱们还要在这儿等多长时间?”
黄鸠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道,“起码要等到警察抓捕吧,我跟你们说,咱们不会白费时间的,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今天一定是个大案子。”
可能因为他后半句的声音提高了,一下子惊喜了副驾驶座上的摄影师,下意识地抓起怀里的摄影机,迷糊地问,“开始了吗?”
司机对黄鸠对视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要笑不笑地道,“没有,安心睡?”
于是,摄影师紧了紧怀里的摄影机,再次闭上眼睛。
……
宝马车内。
何鸣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接到任何的短信或电话。
修长的手机不断的按亮、按灭和自己手机同款的,屏保是自己和俏丽的女人合照的手机。
他知道这手机的开机密码,是他们的领证的日期,0527。
但是,他从没有去偷看过这手机的秘密,就算是昨天和今天也不曾去解锁过屏幕。
他就这么转着手机,好似没有半点儿不耐烦,一双黑眸盯着江面,深沉而又淡漠。
从上午等到旁晚,等江滩码头的渡船上拉亮霓虹灯时,他的手机才响起。
来电号码不是昨天邵振兴用的陌生号码。
何鸣接起电话,“喂。”
“何鸣,”电话里传来的邵振兴的声音,“你走到码头渡口的售票口这儿来。”
“好。”
电话在这时挂断。
何鸣将邵雯雯的手机放进裤兜,随手就推开了车门,迈着长腿如闲步一样走向码头渡口。
那渡口虽然不如车站人多,但熙熙攘攘也有络绎不绝的人,不少运货的人拿着货物买票,长长的队伍旁边对了好几堆的货物。
两分钟后,他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是先前那个号码。
他再次接起,“喂,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