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兴见女婿在自己说了好几秒后，也没动嘴，脸便立刻沉了下去，转身就要走。

“爸。”

邵振兴刚抬起的脚一下又落后了原位，脸上即刻阴转晴，但仍是硬着嗓子，“嗯。”

何鸣扯唇，“太久没叫过这个称谓了，所以刚刚不知怎么开口。”

好似在变相解释自己刚刚迟迟未开口的原因。

“嗯。”邵振兴转身看了他一眼，也没过多表示，只道，“走吧。”

何鸣抬脚跟上，垂着的眼暗流涌动。

在叫了那声“爸”后，他那从成为“何鸣”开始就一直目标明确的心，好似在某个地方塌了一下，让他很不习惯。但这种情绪也只持续在地下持续，等到他们走出石碑，见到光明，他的心坚固如常。

……

苏城纺织一条街。

刚打扫了半个小时，冯瑶就瘫在木地板上装死，躺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便睁开眼睛，见邵雯雯正站在交错叠起来的两把椅子上，想去够天花板上的彩绸。

冯瑶一骨碌爬起来，边帮着扶着椅子边斥道，“邵雯雯，你玩儿杂技呢？”

邵雯雯踮起的脚尖在颤，昂着头，手使劲往上一挥抓住彩绸的末尾。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看这绸子上面有灰，想扯下来。”

冯瑶被她的动作弄得心惊胆战的，直到她把绸子薅下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对自己狠的人，将来，即便你不靠着邵叔叔，不靠着你老公，也能养活自己。而我……以后就靠你了。”

“好多灰。”邵雯雯拿着彩绸，从椅子上跳下来，撇她一样，“你从来哪儿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