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泉水湖搭调的名字,“湖畔月色自助客栈”。
趁着还没有黑,夕阳仍有余光,我和花儿来到泉水湖边,游荡在寒风阵阵的“死人沟”里。
幽湖之外,荒野之内,暮色沉沉。
历史上多少好汉路经簇,是生,是死,是走向远方,还是回到故乡?
湖中被淹的兵站老营房诡异无比,好像这画面就是人类初创世界的场景。
这方地,有一丝凄凉,五分悲哀,十分费解。
太阳下山后,死人沟里只剩下冷和风,还有其他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熬不住寒风骚扰,我们赶紧回到温暖的烂板房里。
“死人沟”的晚上,不像昨晚上那么狼狈,我们有时间做饭了,主要是花儿“掌勺”,她是“大厨”。
在用气炉煮饭的时候,花儿罕见地哼着歌,是孙燕啄遇见。
淘米的时候,花儿哼着歌,“听见,冬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摩挲着大米,仿佛那是珍珠。
高压锅正在蒸饭,不断冒着热气,就像一个有烟雾效果的舞台,花儿起身哼着歌,围着高压锅转了几圈,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蒸米饭后,花儿又轻快地切着从三十里营房带过来,已经在路上奔波了300多公里,翻过山越过岭的菜。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总有一,我的谜底会揭开”
花儿把切材英吉沙刀当成话筒来哼歌,还甩了一个眼色过来给我。
切完菜,洗锅的时候,哼着还是那首遇见,像打架子鼓一样,用筷子敲着菜锅和饭碗。
我不忍心打断她,默默地坐着,看着。
我内心愉悦。
花儿做好了饭菜,我们开吃。
我就着辣椒细嚼慢咽,充分搅拌食材和辣椒,将食材的芳香嚼出来,不轻易吞下去,生怕暴殄物。
在死人沟,“鬼一样”的地方,吃到花儿做的香喷喷饭菜,就不怕地不怕了。
我忍不出:“好好吃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花儿回应:“是吗?听好吃,好开心。”
“亲爱的,来,亲一个。”
“你嘴里都是油。赶紧吃,要不一会凉了。”
我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我是忍不住,忍不住想亲你一个啊。”
“肉不肉麻,大胡子他们还在旁边呢。”
“我管他们在哪呢”
“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压抑不住地:“这是海拔5130米的死人沟的晚饭,我们自己做的,多香啊。”
“我也觉得的好吃,哈哈。”
吃着饭,嚼着菜,我莫名哽咽着。赶紧低头装着扒饭,没被花儿看到。
想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了,不出来。
这米和菜,在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的无人区路段,都被驮了300多公里了,今才用上。我还需要什么?没什么需要的了。
从大红柳滩出来后,宛如经过了人间炼狱,身体一直处于高负荷状态,昨晚在管道里吃了泡面,今晚才吃上饭。
虽然是在“死人沟”,但是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