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战士只好:“你们先往前走,我在车上联系。”,完就开车走了,留着我们在原地发呆。
我:“发什么楞?赶紧整理好驮包,要命的就赶紧往前走。”
胖子,耿哥,花儿,大胡子,我,以这样的队形往甜水海兵站骑去。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可怕,但是如果有动静那将更加可怕。
求生欲望在竭尽全力地驱使我们往前赶。
虽然路面有积雪,但是我们的骑行时速已经上到20公里。
我们仍觉得不够快,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集中起来,压榨出来,全力冲刺。
我们所经历的最遥远的距离,是这段二十多公里。
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漫长。看着码表变数,100米,200米,300米。我们数着100米数,不是公里数,每多100米,我们就离目的地近100米。
打着强光手电筒骑了一段路后,前方有汽车来。
远远就看见灯光,是解放军战士联系兵站来接应的,我们得救了。在军车的护送下,我们几乎奔溃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当拐弯进去,看到远处房子射出的灯光时,我们又哭成一片。
文明世界的灯光让我们泪流满面。
我们就这样骑到了甜水海兵站,连感谢的话都无力了,这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
一向内心非常沉稳,像钢铁一样的耿哥,像和尚打坐一样,坐在地上,却把头歪靠在墙上。
耿哥双眼涣散无神,面无表情,泪水汩汩地从眼里流出来,无声无息,死寂一般,就像一座摆置的雕塑。
平常心情有点郁闷的胖子,靠着墙根坐在地上,聋拉着头,垂着双手,摊开双腿。
看不见胖子的表情,但是有口水不断地掉落在地上。不知道他的大便是否已经失禁,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老人一样。
平常爱嘻哈开玩笑的大胡子,已无法坐立起来,像被枪毙了一样,四肢摊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时而出现抽搐。
解放军战士赶紧过来,告诉大胡子,要拉他去吸氧气,他扒拉开战士的手,拒绝去吸氧,爬过去翻找自己的驮包,找药来吃。
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我也像大胡子一样,像一滩烂泥瘫软地粘在地上。浑身无力,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像只剩眼睛好使,只有心还在跳着。
我突然想起花儿,我猛的一下坐了起来,缓了几秒钟,身体才开始运转,才看到她也是靠墙坐着,已经哭到失声。
我爬过去靠着花儿坐起来,花儿把头靠过来。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
我们虽然被阿克赛钦的狼群攻击,但是我们没有人受伤,与我们在认真地考察了扎营地,选择只有2个入口的涵洞管道有关系,扎紧2个入口就是易守难攻。
如果我们把帐篷随意地在搭在外面,毫无遮挡的地方,我们会被狼群从多个角度攻击,应接不暇,有一个破绽就完了。
我们有警惕性,没有大意地把自行车推进涵洞管道就了事,而是对入口用自行车交叉做了一个壁垒,作了充分的加固,只有一个口无法遮挡,用驮包堵上。
后面狼群的持续攻击,我们四个男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如果狼群仍然持续进行硬攻,我们终将体力不支,命丧狼嘴。
绝境之下,没有被一百多头狼“瓮中捉鳖”,没有被狼群啃得尸骨全无,却能全身而退,这仰仗于如从降神兵的解放军战士的路过,意一样的解围。
技巧和努力不一定能让人活下去,有时候,还需要点意和运气。
生命很坚韧,再荒芜的地方也能存活下去,并不挑三拣四。
也很脆弱,轻轻一击,甚至心中不畅,也会导致了结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