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弯儿,陈媛便进了巷子最深处的一所矮房。再出来时,陈媛急匆匆地就回了府,她得好好准备准备,据说那人身份极为尊贵呢。
只是没想到才一踏进门就被叫去了前厅,一巴掌下去就给她定了个死刑,思过崖,她是知道的…这一去十天半个月是指定回不来的,没过多久就是万寿节,错过这次,指不定人家就有了心上人!越想越急,只是怎么都挣不脱箍着她的人,话都没说出来一句,就被人丢到了思过崖。
思过崖。历年来丢进来了无数犯了错的达官贵胄子弟,尸横遍野,撑不过去的人数不胜数,来人将陈媛丢了进去,封了她的灵力。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陈媛死死抓住。
“你给我站住!我是府中尊贵的五小姐!父亲那么宠我你居然敢把我丢在这里还封了我的筋脉!”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家主有令,若五小姐还不能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五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与清风明月相伴,在这思过崖消磨时间。”
那人将紧紧拽着他的手指一根根掰下,给她留了一句话。
“五小姐应该清楚,家主身边只留可用之人,惹是生非,一次两次,家主不会在意,可若是次数多了…”
继而转身离去。
陈媛脸色一僵,紧紧拽着那人的手瞬间滑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那人把她的筋脉封了,临走前跟她说这只是暂时的,两个时辰以后便会自行解开。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响。在她身旁两丈外有一具骷髅,形状诡异,蜷成一团,早已没有了眼珠的两个圆孔直勾勾地冲着她。
黑夜里闪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眸,接着两双,三双,越来越多,恐惧漫上心头,陈媛一退再退,最后再无退路,后背紧紧贴在身后的山体上,喉咙里因害怕发出嘶哑的声音。
“废物!空有武力没有脑子,怪不得你被你那个父亲抛弃!”
“谁!你是谁!别躲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冷不丁的有个声音冒出来冷嘲热讽,陈媛心底猛缩,强撑着跟对方叫嚣。
“呵,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那个声音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发声,任凭陈媛怎么大吵大闹都无动于衷。
城中御史府中,陈如兴面色铁青,匆匆把陈媛扔走后仍是心有余悸,想想方才来的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样子,一口气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百晓阁那场闹剧在场的人不多也不少,毕竟门槛摆在那里,平民百姓舍不得花那么多钱进去,世家子弟月银有限,即便是百晓阁里的东西让人眼馋,也要勒紧裤腰带,算算兜里的银子够不够。
不过恰巧贝勒忻在,说起贝勒忻,也是城中一大家掌权人,平日里没少跟陈如兴过不去,前些日子陈如兴认回了个野姑娘,他还没乐出声,就听坊间传来消息那姑娘天赋异禀,陈如兴捡了个宝贝,假以时日此女前途无量。贝勒忻听得这消息,手中的摇扇呼呼地扇个不停,心里虽有气,可也有分寸,东方城是皇城,总不能闹出什么人命的事,想通的贝勒忻也不那么气了,出门游山玩水散散心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这还没消停两天,就瞧见陈媛大闹百晓阁,还被人列入了黑名单。贝勒忻怎么也是城中人喊一声贝爷的身份人,此时也没控制住心头的笑意,摇扇一摆,转了头就带着人去了陈府。
贝勒忻到的时候,陈如兴正在跟好友下棋,听到门房过来通传贝勒忻上门的时候,陈如兴的表情十分精彩,搞不懂贝勒忻是要干嘛,两家素来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眼下他来,定然没什么好事。思索片刻才沉着脸挥挥手让门房带贝勒忻进来。
“陈兄明知他不安好心,怎的还要…”与陈如兴下棋的是五品侍郎赵杰,赵陈两家也算是百年世交,二人前后脚入朝为官,打小的交情让赵杰不由得疑惑,他是知道两家的情况的。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如兴心里有把自己的小算盘,此时打得啪啪响,他上门,是来了自己的地盘,总是不能自己吃了亏,看看也没什么大碍,说不准还能给人家一个下马威,想到此处,陈如兴对赵杰说。
“来,别管他的,先把这盘棋下完,他既有事上门,总不能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赵杰眸光微闪,也没说话,只拈了一枚棋子朝棋盘放去。
等到陈如兴尽了兴去会客厅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