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埋他们，他们不逃；要救他们，他们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会子吃瓜，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我道：“你们也赶紧的，把她给捆起来。”

百姓们总算回过神来，一个个上前用麻绳将叶金铭和他的随从们捆住。

事情办完了，我让他们就着瓦片，酒缸，水囊，反正能用上的都用上，在水里放了血，供他们一个一个饮了。

有位大婶见叶金铭腰间有个景泰蓝的小葫芦瓶子，以为里面藏着什么灵丹妙药，伸手就要抢。

“你还给我！”叶金铭喝道，“那是我叶家祖传的神仙蜜。”

大婶揭开盖子，一闻：“真香！”

叶金铭咬牙，眼中含着泪：“连你这样的劣等人也敢欺负我，我要你们不得好死。”说着，伸腿绊了大婶一下。

大婶摔倒，手中的瓶子自然打翻，结果不偏不倚的，蜂蜜都洒在了旁边苗琳琅的尸体上，缓缓蔓延开来。

本就在山林，酿造的蜜水又香又醇，很快引来蛇虫鼠蚁，顷刻间，爬满了苗琳琅的全身。

叶金铭啊啊啊的乱叫：“娘——娘亲！”

但没有用，虫子哪里听得懂人话。

苗琳琅脸上那道竖切的口子里钻满了蚂蚁，被叶金铭捅得得几处伤口里也因为鲜血招来不少吞噬腐肉得动物。

场面极其骇人。

灾民们都吓得躲得不远处，有老妪手里捻着佛珠轻声道：“阿弥陀佛，报应啊。”

就连叶金铭本人也是一边哭，一边又不敢上前，口口声声娘啊娘得喊不停，脚下却连滚带爬往外逃。

我漠然地看着，大抵是同情艳姝的身世和经历，我对这结果不觉得抱歉，只觉得天道轮回，残忍又安排的明明白白，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我也不例外吧。

我割脉放血，等老弱病残都喝完之后，确定他们通体舒泰了，我有点头晕，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各位都无恙了，就赶紧走吧！”

“那您呢？恩公？”老妪问我。

“我？”我拿出腰间的令牌，“梨花宫圣女艳姝。我是陛下亲赐的钦差，来此地，就是专程来救你们的。总之你们相信我，我的血有治病救命的效果，刚才你们也听见了吧。所以快走吧，赶紧逃命去。”说完这话，我感到自己的头顶上好像有一圈儿圣母的光环。

适才骂我的半瘸汉子很是赧然，对我微微一拱手，道：“误会了圣女，是我的错。”

“没关系。”我一摆手，“名声这东西，我不是很在乎。这位大哥，你行路不便，我劝你一句，找个地方躲起来，事后，最好是往京城的方向走。”

“我也正有此意。”汉子道，“本来就是要赶考的，上京途中，从马上摔了下来，整伤了腿，又恰逢瘟疫，实在是运气不佳。所幸遇见圣女，实乃吾辈读书人之福。圣女对我的再造之恩，我会永远铭记于心的。”

我最烦读书人罗里吧嗦，道了一声‘再会’，“我还要等我的侍女报信回来，各位，青山绿水，各自珍重。”

老弱病残的灾民们终于散了，互相搀扶着离开。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有一炷香，依稀间，月亮出来了，我的眼皮好沉......也不知道世子那边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