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总是在所难免,但一点闲言碎语就能换来国库的一条新财源,老尚书觉得不值吗?那您再听听这个……”
沈其音随即对张启真耳语了几句。张启真大惊失色。
“香水的利润竟如此之高吗?”
“嗯,因为这类商品,昂贵的并不是原料,人工这样的有形价值,而是因为其独特珍稀而产生了高昂的无形价值。别说是五十税一了,就是五税一,商家依旧可以大赚特赚。妾身以为,可将此类重税称为奢侈品税。只要经户部审议,将那些极尽奢华,超过生活必需的商品定义为奢侈品,再根据商品的类别行情设定税率,并根据市场的变化逐年调整就行了。”
“原来如此……”
沈其音的用词虽怪,但仔细品味还是颇有道理的。
张启真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再睁眼时已经是目光坚定。
“如今天下方定,却仍是危机四伏,百废待兴。从陛下到百官,应尚节俭而杜奢侈,为万民表率。然而近日贪腐案件不断,官场上纸醉金迷,此风断不可长。老夫会向陛下上书,一请开内库,以海外所得金银珠宝充实国库二请设奢侈品税,从香水开始课重税,从而警示天下,以防奢华成风三请严查贪官污吏,凡查实罪状者,除却退还赃银外,还要抄没家产以资国库。此三请,沈县主以为如何呀?”
沈其音深深一拜,赞道:
“老大人深思熟虑,比妾身的小伎俩要高明得多。上有天子带头充实国库,下有严法治贪威慑百官,如此一来,奢侈税的推行就能更加顺利了。只要朝廷占住了大义,那些人就没法用与民争利的由头来反对税制改革了。”
张启真会心一笑,说道:
“还是沈县主送的这份礼物好啊,老夫不过是在这之上修缮一二罢了。不过老夫很好奇啊,这个办法到底是肖锦那小子想出来的,还是沈县主你的手笔啊?”
“这很重要吗?”沈其音避而不答。
张启真往窗外瞥了一眼,看到窗边隐隐露出了发髻的一角,定是他的宝贝孙女张诗韵在外面偷听呢。想到京中关于肖沈联姻的传闻,再加上孙女对肖锦那小子的情意,张启真轻叹了一声,改口道:
“罢了,老夫也只是随口一问,这并不重要。沈县主,真正的礼物老夫已经收下了,这些个香水你还是拿回去吧。而且为了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一会怕是要委屈一下沈县主……和沈侯了。”
说到这里,张启真才想起来屋里还坐着个一言未发的侯爷呢。
而听张启真提到自己,沈其羽礼貌地笑了一下,说道:
“那还……烦请贵府家丁……动手时轻一点。我二人均是……年幼体弱,经不起折腾。”
张启真哈哈大笑,果然是龙凤胎,哪怕一个舌灿莲花,一个讷讷不言,也还是一样的聪慧啊。
趁着这个功夫,沈其音赶紧问出了自己此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老大人,在您轰我们出府之前,妾身还有一问请教若是国库有了足够的盈余,您还会反对收复东宁岛,防备佛朗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