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
夏韶文是真的很紧张。
偷偷帮董宇恒办报纸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而且还给夏家惹上了麻烦。现在连补救的时机都给耽误了……从小就对他严格要求的父亲,此时该有多么的失望啊。
此时的夏伯严还在笑。
当朝权相难得在家中露出微笑,说出的话语却是让人如坠冰窟。
“韶文,辞官吧。”
夏韶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父亲,儿子知错了!您不要动气,不要失望,不要放弃儿子啊!”
夏韶文又惊又怕,涕泗横流。
“起来起来,而立之年都过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儿子自知罪孽深重,宁愿跪上三天三夜来自省,还请父亲为了我夏家的未来,再给儿子一个机会啊!”
“够了!”夏伯严的温情和耐性终于给磨没了,“为父让你辞官,正是为了夏家和你的未来着想!这么多年了,你在官场上依旧默默无闻,毫无建树,不止如此,悟性也好,自己的人脉也好,都没有丝毫增长。但是……报纸上的几篇文章写得倒是不错。”
夏韶文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
“所以父亲要我辞官,是让我专心写文章办报纸?那咱们夏家未来在官场上不就……”
“夏家的未来不在官场上,也没必要在官场上。”夏伯严打断了儿子的话,但他的语气中倒是没有太多失落,“辛北辰辛相告老之后,辛家也无人在朝中任职。如今辛相在家乡办学,家中子弟传习儒学,各有所成,依然可以傲立世间。韶文啊,报纸一物虽是新兴,但其影响力必会与日俱增。你若是能在京城报业中为夏家打下一片天地,也比在官场中硬撑要强得多。”
“父亲……此言当真?”夏韶文还是有些不能接受,“那您在朝中经营多年,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了?”
“说得什么蠢话,为父做官为国为民,何曾考虑过自家私利?即便是与陛下意见分歧,那也是为天下计,而非争权夺利。不过……咱们的陛下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天子坐镇京师,会不知道盛京商报与夏家的关联?然而在朝上提及报纸整顿之时,却连半个夏字都没有说出口。为父问你,可知这是为何啊?”
“那该是……陛下敬重父亲,所以给当朝宰相留些颜面?”
“仅此而已?你认为咱们的新君有这样的胸怀?”
背后议论当今皇帝的长短,夏韶文的魄力实在是无法和父亲持平,只好说道:
“儿子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吧。”夏伯严冷笑一声,透过窗户望向皇宫的方向,“另一种可能就是皇帝已经在暗中计划对付为父了。而盛京商报一事虽可以让夏家和为父蒙羞,却远远达不到陛下的期望,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陛下才没有在早朝时直接斥责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