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让他们删减内容,可是这专访之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写为父的篇幅太长,同期黄将军的篇幅太短,两相比较,略有不妥而已。”
“这……他们到底是想坏父亲的名声?还是想讨好您?”
夏伯严轻笑一声道: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倒是有几分兵法的味道了。按说他们若是真有心算计为父,就不会拿样刊过来了才是。不过这点小事无足轻重,真要扯上名声,百姓们也会觉得是报社趋炎附势。唉!可惜啦……”
“可惜?”
夏韶文不解地问道。
夏伯严站起身,背起手,虚望门外,叹道:
“可惜这一次他们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不然的话,为父也许能以此为由,在这报纸报社里强掺上一手。能引导市井舆论的好东西,却不能由朝官掌握,本相又怎能安心呢?”
夏韶文点点头,认同地说道:
“不错,肖锦是武将,外戚,沈家又衰败已久,如此利器,实在不该由这两家掌控。”
夏伯严回过头来看了儿子一眼,说道:
“你真觉得这京华报社是肖家沈家在做主?”
“不然的话……难道是宫中?”夏韶文又低头看向了凌烟阁中关于父亲的报道,“可若是宫中暗地里把持着报社,那刊登这样一篇专访,又有何用意呢?难道是……陛下在向父亲示好?”
“这件事情,为父暂时也没有头绪。”夏伯严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倒也无妨,这报上刊登的话语,乃是治国正论!本相不信,有人能拿它做起什么文章来。若真要断章取义,甚至以文字入罪的话,哼!那么行此阴谋诡计之人,哪怕是当朝皇帝,也休想逃过天下儒生义士的口诛笔伐!到时候失了大义,看他还能不能坐稳龙位!”
“父亲,低声啊!”
夏伯严的意气风发让夏韶文很是担惊受怕。宰相的气魄,宗师的傲骨,这些都是现在的他还无法理解的东西。
看着缩起脖子的儿子,夏伯严再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怕什么,这是在家。还能让外人听见不成?”
似乎是要故意拆夏伯严的台,一个不常在夏府响起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冒了出来。
“哎呀姐夫,刚才您嚷嚷什么呢?是不是韶文又惹您生气了?”
董宇恒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冲父子两人随意地拱拱手,着实没把自己当外人。
可夏伯严的脸却青了一块。
“你来做什么?不是早跟你说过,若无要事不要来府中拜访,就算前来,也要按规矩事先通禀吗?”
“是是是,姐夫说得是!今日确有急事,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姐夫谅解!”
董宇恒说着,还不伦不类地行了个大礼。
夏伯严也懒得跟这一身铜臭的妻弟叫板,不耐烦地问道:
“好了好了,有何急事,速速说来。”
“哈!就是这个!”董宇恒指着夏韶文手中的报纸小样说道,“这京华周报第二期马上就要发行了,小弟想买几个广告位,可京华报社的那些个鸟人偏偏不卖给小弟!这不,方才在报社看见他们竟然派人来了夏府,小弟就跟过来一探究竟。若是他们有求于姐夫的话,那正好,您得帮我说两句公道话这广告位再紧俏,也不能少了咱夏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