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音早看出了不妥,她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五娘经营不当所致。
“这么说来,是有人给咱们使手段了?”
五娘狠狠地拍着大腿,说道:
“是啊是啊!刚开张那会,因为卖的东西新奇,尝试的人不多。但凡是吃过的,大多说好,口碑也就起来了。可没过几天,一个姓董的员外过来,非要买咱们做菜的秘方。这五娘哪能卖啊?就陪着小心给婉拒了。唉,打那天起,咱这店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怎么回事呢?按您说的,这洋玩意是卖给富贵人家的,平民百姓求饱求量,不会来吃这新奇东西。所以咱们小店定价比较高,食客也都是以达官贵人为主。可那董员外……嘿!竟然是夏伯严夏相的小舅子。他在贵族圈子里一放话,就没人敢来咱们店里了。”
五娘罕见地有些垂头丧气,忿忿地说道:
“后来那董员外又差人来店里,旧事重提,我还是没答应。人家放下话了,说十日之后再最后来问一次,若还是不识抬举,就真要下狠手了。东家您来得真是时候,那十日之后,正好就是今天。您来了,五娘也就有了主心骨了!”
听到这里,沈其音总算明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难怪五娘见了她就跟看见救星一样。宰相的亲戚,确实不是五娘可以应付的角色。不过在京城之中,沈家也还是有盟友的啊。
“五娘,你从常宁出发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一封写给虞国公的信吗?我还叮嘱你,在京中遇到难处,可以拿着信去虞国公府求助。怎么,你没去吗?”
“去了去了,我还见到虞国公了。人家堂堂国丈,亲自在大堂见我,还和颜悦色的。可虞国公说,这事他管不了。因为那个董宇恒,仗着和夏相的亲缘,买卖做得很大,根本不买他们这些武将的面子,连他这个国丈都不放在眼里。不仅如此,董宇恒还在生意上处处和肖家作对,想给虞国公府难堪。虞国公还指着香水生意做大,能反压那董宇恒的生意一头呢。可在这之前,他也拿董员外毫无办法。”
沈其音听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皇帝姓宋不姓夏,皇后姓肖不姓董,虞国公会拿那董宇恒毫无办法?”
“是没办法,虞国公说了,那董宇恒所作所为,并无违背大成律之举,只是经商的竞争,无法治罪啊。”
又一个苏全式的人物!不,比苏全可棘手多了!
沈其音也想明白了,说到经商手段,搞小动作的水平,董宇恒未必比苏全强。但他的背后站着夏伯严,当朝宰相,这就使得许多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苏全需要煽动收买才能办到的事,董宇恒一句话就能办到。
嗯,只说一句话,能犯什么法?
至少在这个没录像没录音的时代,谁也没法证明他有罪。
这还真是难办了呀……
沈其音正苦恼着。冷清的小店里忽然来了客人。沈其音抬眼一翘,还是个熟人:王鹤!
而王鹤并非独自前来,在他的身前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上去应该是一对夫妇。
只不过,这对夫妇……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