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平笑了。
五娘毕竟只是平民百姓,对军事不太了解,不知道京城周围有多少重兵。
宋世平从来不觉得佛朗机人的军队能打到京城来,哪怕凭借舰船之利破了金津港,从金津到京城的这一段路,也绝对是无法突破的。
其实在宋世平看来,佛朗机人的威胁也的确不如草原鹰部来得大。而且那佛朗机的舰队,不是已经被大成水师消灭了吗?五娘说夏伯严见识浅薄是对的,却没能说到点子上。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宋世平的兴致,他依然想听五娘说说这后两条。
“然后呢,这顽固不化,又是怎么说?”
“这个就和我家东家有关了。公子可能不知道,常宁沈家办了个书院,去年年关的时候,书院做了个大气球,把人都运到天上去了!”
宋世平点点头,说道:
“此事我略有耳闻。常宁那边的消息,早就传到京城来了。”
“是吗?”五娘略带怀疑地看了一眼宋世平,随后说道,“那公子还真是消息灵通。五娘我到京城以后,跟旁人说起此事,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咧!后来五娘去虞国公府送信的时候,找明白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消息啊,是让夏伯严给捂住了!”
“哦?还有此事?”
热气球的事情传到京城,正好是启泰元年的年初。当时宫中朝中事情很多,宋世平看过了王鹤的奏章和一并送来的东云旬报之后,就没再关注过此事。而民间对此有何反响,他也没有在意。
至于王鹤,他那个时候还在遥州,正准备启程回京呢,就更是不知道京中的变化了。
两道疑惑的目光一齐看向了五娘。
五娘则愤愤不平地解释道:
“那个夏伯严是学儒学的嘛,他说我们东家弄出的科学还有热气球都是奇巧淫技,无稽之谈,宣扬出去容易误人子弟。所以在京城之中,他有意封锁了消息,不许有人谈论此事。那些当官的和书生们还偏就都听他的,再加上过年事多,一来二去一耽搁,这事就这么让他给捂住了。”
说到这里,五娘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功业被人否定封锁了一样。
“您说这个夏伯严,他也是个做学问的。自己弄不明白的东西,我们东家弄出来了,他不但不信不学,还变着法的污蔑抹黑,这不就是顽固不化吗?真是的,早知道这样,五娘我就带上一千份当时发卖的东云旬报来,上头把热气球的事说得明明白白,让京城里的人都好好看看,可别上了那夏伯严的当!”
听到这里,宋世平的眼睛一亮。
倒不是因为这条罪状能把夏伯严怎样,学术之争,拿到朝堂上来说没什么意义。但经五娘这一提醒,宋世平忽然意识到,这报纸可是个好东西!若是真能抓到夏伯严的把柄,往报纸上一登,满京城一发,那夏伯严的声望必将遭受巨大的打击。
不过……也要先抓到真正的把柄,而且要有凭有据才行。五娘说的这前两条,显然都不够分量。
所以,宋世平期待着,这第三条是否能给他带来一个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