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可以不被关押,免受皮肉之苦,但要没入贱籍,逐出长安,以绝后患。”
江澜听了,叹了口气,知道这可能是刘璟做出来的最大的让步了:“也罢,就这样处理吧。”
“阿璟,谢谢你能理解我。”
“没关系,我们是”刘璟话一顿,眼里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划过了一丝挣扎:“朋友。”
处理完这次事件之后。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整个长安的年味,也越来越浓。虽然江澜没办法出门,但就从侯府里,她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
采衣往炉子里添了几块银碳,拨了拨烛心,让屋子里更温暖明亮些,拿了一件斗篷,轻手轻脚的给在窗边小桌上坐着的江澜披上。
“小姐,小心着凉,您休息一会吧,别累了眼。”
江澜身上的磕伤淤青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条骨折的腿,所以起身移动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大碍。
她揽了揽披风,一手执卷:“姑姑,我这话本子马上就看完了。”
她虽然其他的伤好的差不多,可还是行动不便,不便于出门,只能在家里清养。
刘璟和江容与怕她无聊,又不能经常抽出时间了陪她,便时不时的送些话本子奇闻志怪之类的东西给她解闷。
采衣怕她累坏眼睛,给她加了几盏灯放在书桌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看书。
江澜看完了话本子,合上书卷,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采衣见状,立刻上前替她揉肩。
江澜一边晃了晃脖子,一边道:“这话本子看多了,真是有点乏了,不如那些异闻志怪有意思。”
采衣缓缓的道:“这世间的男女之情,无外乎痴男怨女,若是看开了,哪里会留下这么多传说。只是可惜啊,世人大多看不开,相互苦苦纠缠。”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话本子啊。”江澜幽幽的接了一句,撑着手臂看向窗外。
前几日里下了一场大雪,天气严寒,雪没有化开,此刻院子里白白茫茫的一片,静谧的很。
定定的看了一会外面朦胧的雪景,江澜回头道:“姑姑,今日府里怎么感觉冷清了?”
虽然没有出门,但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直觉的就能感觉出来今日府里的冷清。
采衣道:“小姐忘了吗?今儿个是小年,公主侯爷和世子都入宫了,府里自然冷清了些。”
“原来这样,是我忘了。”江澜笑了笑。采衣替她收拾好桌面,问道:“小姐,到了晚膳的时候了,传膳吗?”
“等会吧,我在坐会。”江澜此刻没有胃口,根本不想吃东西。
“是。”采衣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江澜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景。
“姑姑,虚谷堂的梅花应该开了吧?”
“嗯,前几日就开了,开的很好,本来想着今年小姐没法亲自去梅林,明儿给小姐折几只梅过来把赏的,没想到小姐今儿就问了。”
“可别,折回来,反到损了花的自然灵气。姑姑,扶我出去,我想去梅林坐会。”江澜听了,淡淡的道。
“这……”采衣却是为难了:“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出去太冷了,您别着了凉。”
“无妨,我穿厚些就好了。”江澜坚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
“是,奴婢这就去命人打扫一下梅林的赏梅亭,小姐您稍坐片刻。”
江澜微微点了点头,采衣派人收拾好之后,就在采衣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屋。
江澜赏花,素来不喜欢人太多,整个后院,也只有采衣一个人贴身服侍。
采衣见江澜出来之后心情不错,问过江澜之后,直接让小丫头将热好的饭菜送到赏梅亭,江澜打算在这里用膳。
怕她着凉,采衣还特地吩咐人搭了个小炉子,煮了一壶热米酒给她暖暖身子。
江澜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晃着酒杯道:“姑姑,今年派人去摘些梅花,采些初雪去了吗?”
采衣笑道:“小姐放心吧,忘不了,雪和花都采了,梅花正酿着酱呢,估计最晚到除夕,小姐就能吃上今年的梅雪酥了。”
“嗯”江澜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江澜敏锐的的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伸处一根手指比划道:“嘘”
“姑姑你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了吗?”
采衣听了,也连忙屏住呼吸静静的听,但却是什么也没听到,揣测道:“奴婢没听见啊,小姐,会不会是雪落折枝的声音,或者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