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看着掀桌的梁情,大气都不敢喘。
“盛夏、盛夏、又是盛夏!”
梁情咬牙,目光沉沉的看着一处,伸手握成拳。
“刘宵不是说,她是被人包养的吗?他不是说她和纪凉陆询都没关系的吗!”她气到不行,直接转身把椅子摔了。
咣当一声响,吓的小吴直直打了个冷颤。
“纪凉和陆询居然认识。他竟然…他竟然真的护着她!”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护着她!
他们不是订好了3号发声明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狗仔会挖掉这条料!
一定是纪凉…一定是纪凉给的。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盛夏!
“小情姐……”
梁情深呼吸,轻轻合上眸,手撑在化妆台上站好。
冷静。
冷静。
你是影后。
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你绝不能慌!
你要好好对盛夏,好好的、对盛夏。
你要好好的、认真的、不落破绽的、毁了她!
梁情的呼吸渐渐平复了。
她轻勾了下唇、弯腰把椅子扶起来,重新坐了回去。
一如最初,小吴看见的模样。
梁情看着自己镜中的那张脸,笑了。
她有什么等不起?
来日方长!
………
萧晏一身红色的里衣,赤着脚站在鹅卵石上。长发散开。
她右手提着的那把剑,看见来人,毫不犹豫的抵在了余渭的脖子上。
左手还拿着一壶酒。
萧晏醉了。
她醉的厉害。
眸间少许的清明,却刺的对面的男人胸口发闷。
萧晏眸中的那道锐利的杀气,任谁都看得见!
她是真的恨不得要杀了他!
漫天梨园,一高一矮,一红衣,一如墨的龙袍,相隔一柄长剑。
女子的长发轻扬。
余渭的那双眸,如寒潭般,深深的看着她!
两人的气场爆发开。逼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导演看着几个机位的镜头。
其中一台机器拍了站在不远处的刘宵的镜头。
这场戏,徐文笙也在。
余渭仍在看着她。
只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抵上了萧晏的剑。
二人对视。
突然,萧晏笑开了。
剑很轻松的被余渭抚开。
醉了酒的萧晏,赤脚踩着鹅卵石,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把剑扔下了。
她左手抬着酒,昂头。
酒顺着她的脖子流下。
萧晏缓缓低头。
她拿着酒壶,指着对面的男人,笑着笑着,眼眶微红。
那一双猩红的眼,眼前模糊了一片,可泪就是没落下来。
女子的眸中一瞬悲凉。
“你、怎、么、敢、来!”
她举着酒杯,整个人踉跄的砸过去。双手死死的抓住余渭的衣襟。
“你怎么敢!”
今天,是萧家满门抄斩的忌日。
余渭垂眸,看着她眸中的悲凉,扶着她胳膊的手下意识握紧。
萧晏看着他,抿唇。
她就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少有的脆弱和真情,刺的余渭心中一痛。
接着,是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萧晏的眸光轻颤,拿着酒杯的手垂下来,她慢慢,慢慢,又向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他,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
帝王余渭,默默的看着她。
萧晏轻轻的起唇……
男人看着她的唇,瞳孔骤缩!
小鱼………
“你叫什么名字啊?”
彼时,刚进宫的萧晏逮着了这么一个小歌姬,她端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看着对面的英俊少年。
小皇帝看着她,微愣。
“我总不能一直喂,小歌姬的叫你吧?”
萧晏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
那时的余渭,就长得好高好高啊。
比她高了那么大一截!
“你叫我……小鱼吧。”
“小鱼?”
小皇帝看着她好奇的眼神,眼睛眨了眨,点头。
余这个姓,放眼泱国,也只有皇室之人再叫。
他又不能告诉她。
“好!”
小皇帝回神,看着少女的笑容一瞬失神。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鱼!”
……
“你究竟,为何要这般对我!”
帝王余渭的瞳孔骤缩。
他像是被什么定在原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可那一身的帝王气、沉重的逼人!
直到……
那个破碎的瓷娃娃,她哭了。
萧晏哭了!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藏在衣袍里,悄悄握成拳。
余渭走近。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眸轻轻略过她的赤着的脚。墨色的长袍微扬在空中轻震。酒瓶啪嗒一声,摔在了鹅卵石上,又碰起清脆的声响。
余渭的双手横抱起她,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她一眼,稳步向寝宫走去。
寝宫的大门敞开着。
他站立在门口、只要迈步,就是她的寝宫。
他的眸在黑夜中格外浓重。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甚至都没低头看她。
忽而、他笑了。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