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侍者这样的解释,胡莉耶低下头有些失望。
“是这样啊...”
而侍者看着眼前来历不明的女访客却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等等,您说您是他的朋友,但这件事情他却没有告知您?”
他动作伶俐的向后退了一步,将一只手伸出对着胡莉耶似乎在暗示其不要靠近。
“这位小姐,请立刻表明您的身份,不然我会联系警方!”
胡莉耶表情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
“不用联系了。”
她说着伸手从外套中掏出了警徽亮明身份。
“我是F市警局胡莉耶高级警探,这间房的前住客涉嫌重大案件,我要求你立刻打开房门接受我的搜查!”
“警...警探?好的!我这就照办!”
那侍者的表情已经,赶忙上前用自己的万能钥匙卡打开了门。
“你先回岗位去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再叫你的。”
胡莉耶走进卢卡曾经的套房,打开屋中的灯皱了皱眉。
“好的,警探小姐。”
她来到茶桌旁发现显然这间房还没有迎来新的客人,所以也没有进行很细致的打扫,但好似是出于一种感觉,胡莉耶知道至少卢卡曾经在这里停留过。
看着桌上破碎的骨瓷茶壶碎片胡莉耶心酸的抿嘴一笑,又拿起一片放在嘴前嗅了嗅,子弹燃烧的味道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行色匆匆的,在躲谁啊...”
她想着来到了靠近落地大窗旁的沙发边,将手中的纸袋放在了沙发前的小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色,口中呢喃道。
“你每晚夜深就是坐在这里,俯视城市的吗?”
胡莉耶想着拿出一包女士香烟,点起了一根烟在原处表情黯然的吞云吐雾,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
“卢卡,我真不明白你,你在这座城市的未来里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呢?”
她说着狠狠吸着烟,就连烟嘴也被那银牙皓齿咬的变形了。
“保护者还是毁灭者,天使抑或魔鬼?”
突然,她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胡姐!您在哪呢?”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小张的声音,胡莉耶有些吞吐的敷衍道。
“呃...我在处理一些个人事务,怎么了?”
“是这样,就在刚刚观海博物馆的警报响了,看警告编号应该是从馆长办公室直接启动的!而我们已经尝试联系了博物馆的所有安保部门,却都没有人回应!”
胡莉耶闻言将指尖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中。
“又是博物馆...”
电话对面一阵嘈杂,接着则换成了小李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胡姐,张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她坐在窗前深呼吸着,咬了咬牙才终于做出了决定。
“立刻部署第一第二第三小队前往了观海博物馆!”
说完,胡莉耶挂断了电话,站起身风风火火的向门外走去,甚至连桌上纸袋中那瓶精心准备的Chianti酒都没有带上...
观海博物馆内,在满地鲜血之中鬼语者彬彬有礼的对着路重川鞠了一躬,而一旁的妖铳则在仔细清理着一座断头台。
“对不起了,我最亲爱的重川医生,抱歉让您目睹了这一切,还请您原谅。”
他说着一抬脚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人头远远踢了出去,似乎生怕那玩意儿坏了自己与重川医生的“雅兴”。
“因为我今晚实在来不及布置两场宴会了,所以才只能委屈您和这些垃圾渣屑共同度过这个夜晚。”
蹲坐在地上的路重川看着面前的鬼语者,表情中似乎透露着几分混合着其他复杂情绪的悔恨与不甘。
“为何要戴着那唬人的面具呢,不语先生?”
他说着,又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不语先生,哦不...鬼语者。”
鬼语者听完将脖子弯曲成了个夸张的角度,同时伸出手轻轻挪了挪面具,露出那惨白面具之下属于“不语先生”的半张清秀面孔。
“我亲爱的医生,对我而言这可不是戴上什么面具,而是露出了自己真实的脸。”
路重川听点着头,不知为何此刻他总有种一败涂地的失落感。
“我想,自己应该是下一个了吧?”
“桀桀,当然了,您一向睿智。”
鬼语者说着,伸出手温柔的搀起路重川。
“您可是我今晚的重头戏...”
妖铳重新拽起绳子对鬼语者呼喊道。
“老板,准备好了”
鬼语者对着断头台的位置做出了“请”一般的手势。
“重川医生?”
路重川虚弱的来到了断头台旁,竟然自己将脖子搭在了台上!
“嘿,尽管曾经坐在我对面推心置腹彻夜长谈的那个病人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在我临死之前请回答我一个问题吧,鬼语者。”
鬼语者听完点着头,伸出双臂谦虚的弯下了腰。
“这将是我的无上荣幸。”
路重川好似感激的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
“你刚才所说的那‘报应’二字,最大的魅力在何处?”
鬼语者闻言一步步走到了断头台前,半跪在地上放低身姿与路重川保持平视。
“对我而言那是一种独特的多方面美感,这些家伙犯下罪孽的时刻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而对于业障颇多的他们而言当报应真正找上门时...他们甚至不知所为何事。”
他说着,伸出手帮重川医生撩起了挡在前额上的乱发。
“不知何起亦不知何止,如影随形又挥之不去。”
“原来如此。”
路重川点点头,叹着气闭上了眼睛,而在面具之后那半张隐匿的脸上,一行泪水却悄然落下。
“行刑官?”
“OK!”
千钧一发之际,行刑台旁的阴影中,那令鬼语者日思夜想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嘁!等一等,陪审团有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