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美包装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缝，显得不知所措。

木沐烟吼他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绑起来啊。”

“咚”的一声，张子高手里的剑落地，他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一把剑头从他肚子里冒出头。

电光火石之间，木沐兮几乎还没发安稳下来的情况下，在张子高饶有兴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唐知一从身后刺穿了张子高的身体。

古若尘吃惊又心疼的喊道，“小可儿！”

张子高怔怔的回过头，看到是唐知一，眼神竟然流露出温柔，如果不是肚子里一直往下滴的鲜血，和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在看什么心爱的人。

而张子高颤抖的手上沾的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沈澜双鲜血，他颤抖的抬起手想要扶上唐知一的脸蛋，突然发现自己手脏，又自卑的收回了手，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做错了？”

模样仿如一个讨好的小孩子，眼神可怜的看着唐知一，他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下，如此大的变化，木沐兮也渐渐安静下来，在木沐烟的怀里流着泪，浸透了木沐烟的衣裳。

空气中都是血腥和沉默的味道，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唐知一轻声喊了一声，“师傅。”

仿佛是从前偷偷的探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的喊着，“师父父，我想吃饺子。”一般。

张子高的眼神温润，一身的戾气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的眼泪如同一颗珍珠一般顺着自己的眼睫毛，滴落在地上。

鲜血从口里流了出来，内脏受损，他笑了笑，“我这一辈子确实不是一个好师傅，也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就算做尽了全天下所有的坏事，我也没有想过害你。”

“你一直以为，我为了荣华富贵把你送给了姬璟，可是你也不知道同样是我把消息传给了姬和，我做错了，我拿你在赌博，可是我不害你。”

张子高捂住自己肚子汨汨而流的鲜血，悲惨的朝着唐知一笑了一下，“可儿，师傅”

“你要好好的，一辈子都要好好的。”

唐知一扑通一声跪下，主动伸出手抱住了张子高，张子高在唐知一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的玉佩，可可以调动我张家所有的暗暗卫和钱财，这是，是师傅送给你的嫁妆，师傅都来不及让你原谅我，就要走了，你不要恨师傅。”

唐知一的眼泪落进了张子高的眼睛里，变成了张子高的泪水，夺眶而出。

张子高知道今天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沈澜双，以木沐烟告诉他的事情，木沐兮一死，他肯定也活不了。

他欠下了唐知一太多的东西了，也许能送给她最后的礼物就是自己的一条命，兴许只有这样，唐知一才会原谅他。

现在也好，罢了罢了，只是希望他的小徒弟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她这个人啊，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一个人，希望她可以忘记掉他，不要记得他，那么他可爱的小徒弟一定会一辈子都开心快乐。

张子高的手垂在身侧，告诉着在场的人，一个生命的结束。

为祸一方的张子高终究死在了温柔乡里。

仿若戏剧般，两条人命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