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就是席家姐的
秦苏思来想去,唯一想出的解释便是她的长相。
从便有人她与母亲长得相似,又也许是因为她恰巧又出现在了半山别墅,引起了有心饶猜忌,特意去查了她的身份
可想到这,她不禁又纳闷了。照理文景早已将她过去的信息删得干干净净,连张照片都没留下,那些人是怎么确定她身份的
秦苏忽然生生顿在那,脑中有道光闪过。
na
她想起了她的公寓被人闯入却什么都没丢的事,也许他们只是拿走了不知飘落在哪的发丝,检验了她的na,再与父亲过去遗留下的na进行对比。
秦苏脑海里的线渐渐清晰,拧眉深思的同时也狠狠咬着牙。
这种被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她正郁闷着,侧眸之际忽而瞥见桌上顾方城的旧照,又是愣了愣
连那些暗处的人都早已开始怀疑她的身份,那顾方城呢?他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秦苏并不想承认,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原先的席家本就与路家齐名,虽没什么交涉,但对于相互的家族总有几分了解。他也许曾见过她母亲,也许也曾见过时候的她
所以,他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这个猜测莫名让秦苏有些焦躁。
顾方城得知她是席家姐后会怎么想?会因她隐瞒了他而感到生气,还是觉得她接近他其实另有目的?
她没能胡思乱想太久,门就被人推开了。
顾方城端着个冒着缕缕白雾的白瓷杯,带着浓郁苦涩的药味进门来,走到她身前递给她:“温度刚好,现在喝了吧。”
秦苏本想对着他笑笑,可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轻轻道了声:“谢谢。”
她伸手接过,轻抿了口。
温度果然刚刚好,但真的是很苦,苦到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杨公故意整她了。
顾方城见她苦着张脸,微蹙了眉,想了想,道:“要糖吗?”
秦苏微怔,忍不住笑了声:“又不是孩,哪里还要拿糖哄着喝药啊!”
顾方城凝视着她,伸出手递到她面前,手指张开,里面赫然便是颗粉嫩嫩的糖果包装,“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做个孩。”
秦苏楞楞地盯着他,清晰地看到他黑沉的眸底有流光熠熠,亮得像是要透过眼睛照进她心里。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猛地仰头便将药一骨碌灌了下去,生生被苦回了理智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打开后塞进了嘴里。
甜腻的糖精味稍稍冲淡了苦到舌头发麻的药味。她抬起头,只见顾方城嘴角勾着兴味的笑,像是在,“你看,还是需要糖的吧。”
她撇了撇嘴,垂下头去不话了。
可一室静谧内,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的问题。
也不知怎么的,她似乎很看重顾方城对她的看法
“心里有事?”顾方城倚靠在她对面的窗边,先打破了寂静。
秦苏没话,或者,她是没想好怎么和他。
顾方城却半点不急,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咬着。刚拿出火机,余光瞥见她眼巴巴渴望的眼神,微挑了眉,很果断地收起了火机,又将烟从唇边拿下来,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秦苏脸一黑,憋屈地又低下了头去。
顾方城此刻还没查到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心里也有些烦躁,没了烟,就只能随手在指尖把玩着火机。
窗外是溪流缓缓淌过时轻缓的响声,偶尔有风吹过,几条枯黄的秦枝随风荡起,飘在窗口处。
秦苏想了好半,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自暴自弃,咬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席家的人了?”
顾方城微怔,他并不知道这几个杀手是为她席家姐的身份而来,此刻听了她的话,却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他脸色一沉,不答反问:“那些人知道你是席家的人?”
秦苏没想隐瞒他,点点头,全盘托出:“他们还问我,席家还有哪些幸存者。”
顾方城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脑海里关于这几来所遇袭击背后直指的线索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不得不看清事实
秦苏注意到他周身暴涨的戾气,有些疑惑,轻轻叫了声:“顾方城?”
几乎是瞬间,他心中濒临失控躁动的野兽便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算不上太好看。
他回过头来看她,沉声问了句:“怎么了?”
秦苏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犯怵,以为他是因自己先前的隐瞒而不悦,连带着底气也更不足了些。
她缩了缩脖子,心问道:“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顾方城微蹙了眉:“问你什么?”
秦苏闻言怔了怔,抬起头来,有些纳闷道:“我隐瞒了你那么久,现在突然告诉你,你不该问问我的身份,或者是我接近你的目的什么的吗?”
顾方城睨着她,语气毫无波澜:“这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秦苏梗着脖子,很是理直气壮。
顾方城把玩火机的动作微顿,手肘撑着窗柩站直了身子,紧紧凝视着她:“我想要的是你,无关你的身份。”
秦苏:“”
似乎是被她此刻呆滞的模样取悦,顾方城微掀了掀嘴角,走上前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你先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秦苏大脑持续死机,僵硬地点零头。
直到门口传来落锁声,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无声后,秦苏才艰难地吞咽了声,声嘀咕道:“刚刚那个算表白吗”
于是,一整夜,因为顾方城这句算是彻底挑破暧昧的话,秦苏成功地失眠了,直到亮才迷迷糊糊办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正午。
她迷蒙间只觉得被子里的暖意很盛,下意识朝着热源的方向蹭了蹭,可腰间却忽然被紧紧扣住,旋即她便被压向了个宽厚的怀抱里。
“别乱动。”男饶声音低沉,带着丝危险的沙哑,从头顶上落下来。
秦苏怔了足足三秒,才猛然睁开眼睛。
这一觉,秦苏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睛时顾方城已经不在了。
兴许是听到屋内洗漱的动静,其中一个婆婆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跟她:“姑娘,今晚古镇上有灯会,珩让我进来告诉你一声,记得穿得保暖一些轻便一些,他带你去看看。”
秦苏闻言却是心下微疑。
照理这两暗杀来得如此频繁密集,顾方城应该会更谨慎些,这会子去灯会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难道不是自找危险吗
她直觉顾方城去这场灯会大概是有什么目的,没再多,笑着应承了下来。
她特意穿了身利落的短风衣配牛仔裤,又在裤腰里别上了顾方城送她的枪,再藏了把匕首,这才出了门。
顾方城就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听到开门声,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秦苏只觉得脸颊都微微有些发烫,故作镇定地随着他下了楼。
古镇里的灯会的确很热闹,红色的灯笼连成一片,悬挂在缓缓流淌绵延不绝的河流上方。
四处都是人,但还好不至于摩肩接蹱。
顾方城牵着她,踩在青石板路上,往古镇的街道里继续走。
像是担心她无聊,他随意找了话来:“这里农历每月十五都会举办灯会,中秋和元宵人最多,现在倒还好。”
秦苏正四处张望着,她六岁以后便在国外呆着,从来没见过如此华风的景象,此刻见到什么都觉得是新奇的。
听到他的话,刚想问他是不是常来这,可又适时住了嘴。
他一向喜静,怎么会挑这种人多的地方凑?
顾方城好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轻笑着解释道:“从前我母亲常带我来这。”
秦苏微怔,随即便笑了笑:“我猜那时候你肯定是黑着张脸,逛完了整个灯会。”
顾方城似乎心情很好,点零头:“差不多。”
秦苏忍不住发笑,倒是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两人沿着石板桥走进商铺内,四处都是卖吃卖特产的人,秦苏看得食指大动,几乎是沿路吃了下来。
顾方城刚替她买了杯奶茶,转眼却不见了她的踪影,蹙了眉,四处搜寻。隐隐闻到有股酒香,抬眼看去,酒肆内秦苏正眼巴巴望着柜台。
他无奈扯了扯嘴角,走到她身后。
秦苏察觉到身后来了人,想都没想便拖住了他的胳膊:“这酒好香,我能不能喝一口尝尝?”
“不能。”顾方城想都没想便答道。
秦苏脑袋顿时便耷拉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向他:“我就喝一口!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嘛!我以后都不一定能再来这了,就喝一口这的特产酒尝尝不行吗?”
“你以后还会再来的。”
这话,顾方城得非常笃定。
秦苏微怔,反应了片刻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忿忿嘀咕:“那可不一定!”
完还哼了声,偏过头去,一副你不让我喝我就不走的模样。
顾方城无奈轻笑,抬眼瞥见那酒的名字,眉梢微挑,眼底划过丝戏谑,道:“只能喝一杯。”
秦苏眼睛顿时一亮,生怕他后悔似的,赶紧喊道:“老板!给我倒一杯!”
那老板赶紧便从柜台一侧过来,刚准备兴冲冲地给她倒酒,却是一愣,迟疑地看向她:“姑娘,你真要喝这个?我们家还有别的,要不你尝试尝试其他的?”
秦苏莫名其妙,以为他是要推销其余产品,赶紧道:“不用,就要这个!”
那老板脸色有一瞬间古怪,可见她坚持,只得倒了。
秦苏捧着那一杯酒,抿了口,心满意足地点零头:“还挺好喝的。”
她抬眼看向顾方城,笑盈盈地递了过去:“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让给你一口。”
不料,顾方城却摇了摇头。